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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昏過去的瘦小男人進來。為首的侍衛上前跪呈了一卷羊皮樣的物事,賀術敦遙接過,展開看了,然後就一甩手扔在賀術礎跟前,沉聲:“你怎麼說?”
賀術礎一呆,忙撿起來看。還未看完,已是臉色發白、身體發抖。一旁夕顏忙從賀術礎手上取過羊皮細看,大概內容乃是說伏家可信、六王子耐心等待、釋放之期已是不遠等等……
夕顏嘴角扯出一抹嘲弄,旋即挨著賀術礎身邊朝賀術敦遙跪下,雙手平託羊皮不慌不忙向賀術敦遙說道:“兒媳斗膽,敢問父王:父王信嗎?”
賀術敦遙眼睛從賀術礎身上移到夕顏臉上,還是看不出表情:“那麼你覺得,孤該不該信?”
夕顏淡淡一笑:“兒媳覺得此種雕蟲小技定瞞不過父王的睿智。”
☆、第二十二章 血書
夕顏淡淡一笑:“兒媳覺得此種雕蟲小技定瞞不過父王的睿智。”
賀術敦遙眉角不易察覺的一動:“哦?”
夕顏再道:“既是此種暗通敵國的敏感之物,誰會寫得這般直白?既有間諜運送,便該有暗語傳遞、私相授受才對。再,若真是來自賈梭王,又怎可能在其上正大光明的蓋上王印?莫非真是想害死自己親外孫不成?另外,若此物當真來自賈梭,緣何這羊皮卻是涼鄍的綿羊皮而非賈梭的山羊皮呢?難不成王印之事上都不曾謹慎,卻還專門在此物品上謹慎而求遠嗎?再者,”夕顏眼睛轉向侍衛們架著的那個間諜,上下掃視了一遍:“既然是為了掩藏身份而著漢服,當是越普通越不引人注意才好,便是該選最平常的布衣才對,又豈會身穿這麼高調的寶藍絨衣?”
賀術敦轉頭淡淡掃視那昏厥著的男人一眼,回頭又向夕顏,平平道:“你一個女孩兒,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麼多破綻……”忽然眼中神色一厲:“反叫孤要懷疑,這出戏,是不是你們自家導演。”
夕顏聞之,反咄咄逼人:“那麼請問父王:兒媳設計這出戏是要為何?陷害六王子還是自己孃家?或以父王是疑兒媳想要嫁禍給誰?兒媳斗膽請父王細想:夕顏出身伏家,先父乃父王之伏侯,夕顏自小在父身邊所見少不得此種奸細暗探之流……可就算夕顏指出了這許多紕漏,父王也未必肯信一女子之言,那麼六王子險矣!夕顏又或伏家會冒此險來嫁禍他人嗎?”
“是啊,王上。”烏蘭氏再次開口幫腔,“妾身雖一介女子不懂什麼,可是妾身也覺得六王子妃說得有理:六王子妃只是以自身之言替六王子辯駁,何有那物證有力?若真是伏家自己做的,那便是在害六王子呀……”
“對呀父王,六嫂她巴不得父王能放六哥出去,又怎麼會多此一舉這樣做呢!肯定是那些不想讓六哥出去的人做的啦……因為六哥的母親以前犯過這種錯,所以想害父王相信六哥現在也是這樣!父王你一定不要相信啊!”
賀術礎聽見,感激的看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弟弟,好感便是從這一刻就深深印在了心底。
只聽烏蘭氏又輕輕對賀術敦遙說道:“砃兒說得對啊,王上。這個奸細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王上來看六王子就碰上了……巧就不說了,又是跟瓔珞公主一樣的罪名,伏家不至敢拿這麼不利於六王子的敏感事件來觸怒王上的。妾身倒是覺得王上該命好好查一查是誰要害六王子才對……”
“那麼你們都是認為六王子是無辜的了?”賀術敦遙看了烏蘭氏和七王子一眼,不動聲色的問。
烏蘭氏廣袖掩嘴噗嗤一笑,便是嬌道:“王上……你小看妾身是不是?六王子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呀?再說王上明明也早看出來六王子是無辜的了,偏還故意要來考我們這些婦人和孩子……六王子妃年輕單純,也是心急要替六王子喊冤,才是一下子說了那麼多。這下好,反害了自己被王上懷疑……”美目嬌媚的瞪了丈夫一眼,煞是憐人。
夕顏清楚的看到賀術敦遙的唇角扯了絲笑意,看著烏蘭氏的眼睛中,確有愛憐。但是下一刻再向她看來的時候,卻又冷回了面孔:“你既如此敏銳,此事是誰背後主謀想必你心中也有定論,那麼你倒與孤說說,你懷疑誰?”
“兒媳不敢。”夕顏望著賀術敦遙,仍是不驚不懼:“無憑無據,兒媳不敢胡亂指他人。但,六王子手上持有一物,或能尋些蛛絲馬跡。”
此話一出,包括賀術礎在內都是面上一詫。賀術敦遙稍一眯眼,目光轉到兒子身上:“何物?”
賀術礎不知夕顏是如何得知,此時也無閒暇去想。得自己父親追問,便是戰戰兢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然後雙手顫抖的高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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