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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想了想,答道:“還不能確定。是非真假那就這麼容易辨得清了。也許並不是張奎宿,他只是一時顧不上問而已。也許會是看似莽直的三當家,也許就是你說的奸詐狡猾的文二當家。”
這世上最難算的就是人心,真真假假的又誰能一眼看得透徹?即便是在王府里長大的,他也不敢說自己能看透人心。封君揚淡淡說道。“不用著急,先等一等吧,這個內奸到底會是誰,晚上也許就能看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
到眼下,辰年也只能強作精神,點頭道:“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誰要把這幾千人的寨子往死路上推。”
兩人沿著鋪好的石子路慢慢往寨子後面走,不一會兒就到了辰年的小院。那小院在寨子深處,和家眷們的住處混在一起。一道矮矮的石頭圍牆圈著一方小小院子,裡面只有三間正房。院門還用黃銅大鎖鎖著,辰年身上的鑰匙卻不知道丟在了何處,只得從牆上躍進院內,回身扒著牆頭和外面的封君揚說道:“你等一等,我進去找鑰匙出來給你開門。”
封君揚點點頭,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
過了片刻,辰年不知從哪裡翻出了備用的鑰匙,又從牆上躍出來給他開了院門,兩人這才進了院內。封君揚瞧著辰年又掏出一把鑰匙來開屋門上的鎖,忍不住出聲問道:“匪窩裡難道還會招賊嗎?”
辰年愣了一愣,頓時明白了封君揚話中的意思,不由側頭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別總說外行話惹人笑話!山匪和賊是兩個行當好不好?我們當山匪的也怕招賊偷的!”
封君揚心情本是十分沉重,聽了她這話卻不由失笑,說道:“抱歉,我對這兩行都不熟悉。”
辰年不理會他話中的調笑,推開門領著他進了堂屋,指著當中的一把椅子說道:“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去找義父的衣服來給你穿。”她說著進了東側那間屋子,從衣櫃裡翻出一身穆展越的衣袍,走出來遞給封君揚,道:“這是年初新做的,我義父還沒沾過身呢,你先穿著吧。”
封君揚道了一聲謝,將衣物接了過去。
辰年看他身上沾了不少血汙,便從屋角水缸處取了扁擔與水桶,又說道:“你等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打水回來洗澡。”
院子裡並無水井,吃用的水都要到山後的小溪裡去取。穆展越時常不在寨子,辰年早已習慣了自己去挑水,倒並不覺得如何辛苦。可看到封君揚眼裡卻覺意外,問道:“你自己去挑水?”
辰年最看不慣他這樣動輒就指使奴僕的世家子弟,忍不住語帶譏誚地說道:“自然是我自己去,難不成還要人侍候著?咱們寨子和你那雲西王府不一樣,大夥都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來得寨子,誰也不比誰嬌貴,只能自己伺候自己。你要不是身上有傷,我才不會好心幫你挑水。”
她一番話說完,封君揚不禁微微彎了彎唇角,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你了。”
辰年不喜在這種小事上和人計較,便獨自挑了水桶去後山打水。她自小練武,很是有一把力氣,很快就挑了滿滿兩桶水回來,直接倒入了堂屋裡的大鍋裡。然後指使封君揚去灶邊燒水,自己則又拎著空桶出了門。
等她再挑著水回來,剛一進院門就瞧見堂屋裡有濃煙滾出。辰年嚇了一跳,忙把水桶放在門外,閉住呼吸衝入屋內。就瞧見封君揚蹲在灶邊,一手用衣袖掩住口鼻,一手還往灶膛裡填柴火呢。辰年一時氣急,真恨不得把他踹到一邊去,氣道:“知道的說你是在燒火,不知道還以為你燒房子呢!”
封君揚的眼睛都被煙燻得紅了,聞言把灶邊的地方讓給了辰年,訕訕地說道:“真是抱歉,我沒燒過這個東西。”
他是高高在上的平
西王世子,即便是身受重傷,生死難料時他也是淡定從容的。辰年還從未見過他這般窘迫狼狽的模樣,愣了一愣之後不由笑了,擺手道:“算了,是我考慮不周,不怨你。”
她打發了封君揚到院子裡等著,自己坐在灶邊把一大鍋水燒熱了,又將浴桶洗涮乾淨了倒滿了水,這才招呼封君揚進去洗澡。封君揚雖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可辰年到底不是他的奴僕。他受她這樣一個小丫頭照顧,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謙讓道:“你先洗吧。”
辰年卻不以為意,“既然到了這裡,你怎麼也算是客人,還是你先吧。一會兒我自己再重新燒水。”
封君揚還欲再說,辰年已是有些不耐,將他推進了屋內,說道:“叫你洗你就洗,別那麼多廢話。”
見她這般說,封君揚也就沒再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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