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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都是我看錯你了。你走吧,清風寨於你和你義父只是停腳的地方,於我卻是家。人都說家破人亡,若是寨子有一天真的不在了,那我就陪著它一起死。”
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甚至身量都還未長成,可瘦削單薄的肩背就這樣挺直著,面容堅毅地說出這些話來,仿若此刻說得不是生死,而只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承諾。
辰年本就難捨清風寨眾人,全因一時對張奎宿失望至極才做得離去的決定,此刻被他說得鼻子一酸,立刻就紅了眼圈。她不願再為自己辯解什麼,只點頭道:“好,人各有志,我不攔你。日後要有用得我的地方就來尋我,不管你現在怎麼看我,你葉小七一直都是謝辰年最好的兄弟。”
她說完了又習慣性地伸出手去想拍葉小七的肩膀,手到半路卻又收了回來,忍著淚強自咧著嘴角向他一笑,轉過身去昂首大步地走向馬車。小柳在後面叫她的名字,辰年腳下頓了頓卻沒回頭,忽地加快了速度,往前疾跑了兩步竄上了馬車。
車內的封君揚略有些詫異地抬眼看過去,見她並未像之前那般湊上前來,而是就在車尾處倚著車廂壁坐下,曲臂把雙膝緊緊地團在身前,垂頸將頭臉深深地埋了進去。雖聽不到丁點哭泣聲,但那微微抖動的肩膀卻洩露了她此刻內心的傷痛。封君揚不由輕輕地嘆了口氣,用手指敲了敲車廂壁,吩咐外面的順平道:“走吧。”
馬車繼續前行,重又緩緩搖晃起來。待辰年的肩膀也漸漸平穩下來,封君揚這才輕聲問她道:“為何不告訴他實情?”
辰年抬起頭來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淚痕,誰知那眼淚卻擦越多,後面乾脆就用袖子擦了起來。她身上穿的還是封君揚的衣衫,袖口處寬長肥大,用起來倒是很順手。封君揚看不下去,哭笑不得地遞了一方帕子過去,“這麼大的姑娘,身上卻連個帕子都不帶著,也不怕叫人笑話!”
辰年毫不客氣地接過來胡亂地擦了擦臉,將帕子塞入懷中,抬眼看一眼面前似笑非笑的封君揚,甕聲甕氣地說道:“你要笑我就放聲笑好了,用不著憋著。”
她這樣一說,封君揚果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待瞧見她對自己怒目相向,便忙又斂了笑,重又問剛才的問題,“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葉小七?”
辰年答道:“他脾氣太急,心機太淺,我若是告訴了他實情,他定要立刻就去找張奎宿問個明白,白白喪了性命。還不如就這樣瞞著他,若是運氣好,沒準還能留得一條命下來。”
封君揚緩緩點頭,見辰年眉目仍是不展,想了想便又說道:“若是你心中仍覺得自己對清風寨不住,那我告訴一點事情,你叫人去轉告張奎宿,就算是為無辜慘死的那些人盡了些力。”
辰年聞言問道:“什麼事情?”
封君揚微微一笑,答道:“這個向楊貴洩露清風寨家眷行蹤的人是誰,若是如你所說不是張奎宿的話,那這個內奸到底會是誰。”
“是誰?”辰年不禁問道。
“具體是誰我雖不知道,但是,我想張奎宿如果有心查的話應該能查出來。”封君揚慢慢答道,他看到辰年露出疑惑之色,唇角微微一勾,繼續說道:“我猜這人在清風寨應該有些地位,家庭成員很簡單,起碼隨著李俊明一同走的家人很少,可能只有一妹或者一女,待字閨中尚未婚配。”
第六十九章同室而眠
辰年人在局中才被迷霧障目,眼下被封君揚這樣拿話一點,猶似醍醐灌頂,霎時就醒悟過來。清風寨眾家眷全都遭屠,只倖存小柳等一干年輕女子,卻全因了楊貴的事前交代。清風寨眾女不過是一些山間長大的粗野丫頭,縱是其中有幾個貌美的,卻遠不至於美到連楊貴都有所耳聞的地步。既然不是貪圖美色,那楊貴為何還專門交代那些冀州官兵留下她們?
答案就在眼前,幾乎可以呼之欲出。辰年沉下心來回憶了一下,說道:“昨夜裡我見到的那些人當中,附和這條件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小柳,另外一個則是靈雀。”
小柳是文鳳鳴的女兒,文鳳鳴早年喪妻,後來一直沒有再娶,身邊只有小柳一個女兒。而那靈雀的父親魯嶸峰地位雖不及文鳳鳴,卻也是寨子裡一個不小的頭目,精擅拳腳功夫,在南北太行一帶也算小有威名。
這樣看來,不論是文鳳鳴還是魯嶸峰,這兩人都有可能是清風寨的內奸。
封君揚對清風寨內部的事情並不熟悉,也不知辰年所說的靈雀是誰,只猜到定是她昨夜裡救的眾女當中的一個。他笑笑,又說道:“我們只需將這事點給張奎宿,至於這內奸具體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