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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藥膏,卻面板光滑平整,不像是青腫的樣子。辰年見他一臉好奇,生怕他再伸手過來杵自己的臉,嚇得忙向後仰了身體,滿眼戒備地看著他,趕緊解釋道:“這就是治曬傷的藥膏,不是別的!”
她這句話說得極清晰,陸驍倒是聽清了,心道這夏女果然是言行古怪,只被太陽曬了那麼一會兒就抹了這麼一臉的藥,也不怕麻煩。
辰年又緊著問他道:“你來有什麼事?”
第九十二章烈日炎炎
陸驍這才記起自己來意,坐回身去說道:“我是為你昨日的事來的。你能為了情郎不顧個人生死,這事我挺佩服,不過要有下一回你得提前告訴我,最好再寫個東西給我做憑證。我受你義父之託來保護你,你若突然死了,我怎麼也得對他有個交代。”
辰年聽著他這話雖不順耳,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理,道:“這回是我不對了,下次我改就是。”
陸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不由自主地賣弄起剛學的話來,說道:“真是孺子可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辰年現在一聽他拽詞就忍不住頭疼,忙擺手道:“快好好說話!”
陸驍卻有些得意,說道:“你也聽不懂?我和你講,順平特意給我請了一個老先生來,學問比之前的那個僕人強了許多,說的話裡十句有八句我都聽不懂。”
原來陸驍住在這府裡無事,一直在跟身邊伺候的小廝學說漢話,自昨日裡順平見過他與朝陽子的罵戰之後,深覺此人是可造之才,立刻就給他換了一位老先生來,專門講解博大精深的漢學,既討了陸驍的歡心,又能佔了他的功夫,免得生事。
辰年不禁撫額,暗道順平果然是個人才。老先生自是比小廝強了許多,陸驍今天連錦鯉池都沒去,跟著這老先生學了足足一日的成語典故,正想找個地方倒一倒。辰年一瞧他這躍躍欲試的模樣,嚇得忙在他開口前攔住了他,“快打住!”她肚中學問不多,腦子卻是靈活,想了一想,說道:“陸驍,你學的那些東西都沒用,我教你一個有用的吧?”
陸驍果然上當,問道:“什麼有用?”
辰年便哄他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漢話說不好嗎?那是因為你舌頭不會拐彎,我這裡有個口訣,你回去背熟了,漢話就能講好了。”
“什麼口訣?”陸驍又問。
辰年一時也顧不上臉上塗抹的藥膏,清了清嗓子,飛快地念道:“牛郎戀劉娘,劉娘念牛郎,牛郎牛年戀劉娘,劉娘年年念牛郎,郎戀娘來娘念郎,念娘戀娘念郎戀郎,念戀娘郎,繞不暈你算我白忙!”
她口齒伶俐,聲音清脆,噼裡啪啦一段繞口令背完,很是乾脆利落,然後便問陸驍道:“聽清楚了嗎?念來試試。”
陸驍那裡已是聽得傻了眼,自己張了嘴試著念一遍,第一句還未說完舌頭就打了結。辰年正色道:“我給你寫下來,你回去叫那老先生教你念,只要念熟了這個,什麼都不用學了。”
侍女早被辰年打發了下去,她就自己取了筆墨來,將這首繞口令寫了下來交給陸驍,鄭重囑咐道:“回去了好好念!你學了這些日子漢話了,也該知道我們夏人有一句話,那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你下了苦心,沒什麼是學不會的!”
陸驍就真得捧著那張紙出了門,待他前腳出門,辰年就忍不住笑得伏倒在書案上,卻忘了臉上的藥膏,一時蹭得各處都是,只得又叫了侍女進來幫她清理。
此後幾日,陸驍果然再沒來煩過她。不過,辰年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朝陽子每日都來,盯著她在午時三刻去太陽地裡運功逼毒,自己卻坐在樹蔭下指點她運功之法。這運功之法每次都不相同,真氣在經脈內遊走的順序也全不一樣,就這樣一直坐到日頭偏西,朝陽子才會上前在她背上某處穴道拍上一掌,迫她吐出些毒血出來,一天的療傷才算完畢。
青州地處江北,夏天氣候炎熱乾燥,陽光十分毒辣,就這樣每天都曬上一個時辰,辰年的面板先是紅痛發癢,緊接著便開始蛻皮,再幾天過去雖不紅痛了,膚色卻是日漸變深。縱是以前也經常跟著葉小七到處跑,辰年膚色卻一直極為白皙,眼下瞧著鏡中自己,她不由惱恨地捶了捶桌子,回頭問封君揚道:“你說那黑老道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曬成和他一樣黑?不然為何還非得要我對著日頭坐著?”
封君揚知她這麼大的姑娘最是愛美,便笑道:“哪裡黑了?是這鏡子暗淡些,回頭我叫人給尋面好鏡子來。”
他這樣睜眼說瞎話,卻偏有那不開眼的。芸生被封君揚關了多日,剛一被放出來就跑來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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