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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腳下停了一停,掀簾進屋,先叫過了師父,這才與慧明老和尚打招呼,道:“大師又在與我師父講佛法。”
慧明面上仍是一團和氣,不急不慌地答道:“靜施主要尋平常心。”
辰年不禁也問道:“如何學得平常心。”
慧明道:“平常心即是道,什麼方法可以入道,就用什麼方法去學,初祖達摩向二祖慧可傳法時說: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
靜宇軒一聽這個,立刻指著慧明向辰年說道:“聽聽,又來了,又來了,老孃一聽他說這個,腦門子就疼,算了,算了,今日我不學了,你趕緊走吧。”
辰年笑笑,請了慧明出門,笑道:“大師,我先送您回去吧。”
慧明念一聲佛號,與靜宇軒客氣告辭,這才隨著辰年出了門來,兩人默默行了一段路,辰年忽地問慧明道:“大師,佛法說五蘊皆空,五蘊真的都是空的嗎?”
第六十七章大步向前
慧明問她道:“可知何為五蘊?”
辰年為了練這神功,曾專門去尋了一些佛經來看,聞言答道:“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
慧明笑笑,解釋道:“有相為‘色’,領納名‘受’,取相曰‘想’,遷流為‘行’,分別為‘識’。‘蘊’者‘積聚’為義,謂積聚生死之過患,亦曰‘五陰’。”
辰年細細體味半響,卻仍是搖頭“大師,我不懂。”
慧明又她問道:“可知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辰年知的幾個,卻是答不全。
慧明便慢慢說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五陰即是五蘊,五陰集聚成身,如火熾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前七苦皆有此生?”辰年低聲唸叨。
慧明看著她,眼中有悲憫之色,輕聲說道:“五蘊的真相便是無常,苦,空和無我。人無我,法無我。”
辰年默得片刻,道:“大師,這些太難了。空就是空,色就是色,怎地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慧明也跟著笑了笑,道:“有,你認為有就有;空,也只是破除‘有’的執念。倘能照見五蘊皆空,世人自然能夠度脫一切煩惱痛苦。就好比你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不必為有和空而煩惱,珍惜經歷過程中的快樂便是了。一切皆都是緣,非你我可以主宰控制,所以隨心即可。”
辰年停下腳步,思量良久,卻是忽地笑了,道:“大師,我之前一直覺得您是受雲西王指使而來,現在看,您不是。”
慧明笑道:“非是為你,也非是為他,老和尚是為自己而來。”
辰年整衣,向著老和尚雙手合什而拜,鄭重謝道:“多謝大師指點迷律。”
永寧四年五月,雲西王封君揚親上江北,為張、賀、薛三家和談進行斡旋,以圖平自江北混戰。
與此同時,齊氏諸王為爭朝權,又開始同室操戈,且比起上一次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淮王齊皎帶兵直接攻入盛都,殺了原本輔政的荊王齊琛,把持朝政。另幾個齊姓王爺見狀也不甘示弱。
再次起兵攻向盛都。淮王寡不敵眾,竟以御駕親征之名,劫持帝后出盛都往東而來,意圖返回封地。行至半途,卻被臨海王大軍攔住,混戰之中,皇帝被亂箭所傷,全靠身邊近侍死死護衛,這才逃至北側小城留良。
封后本己身懷六甲,經此變故,於留良城早產下一子,起名為“幸”,立為太子。七日後,皇帝箭傷不愈而亡,皇太子齊幸在留良城守府中倉促即位,改元新武,尊封氏為太后。
留良城守許謹,以手中三千弱兵,拒臨海王大軍於城外二十三日,終等得雲西大軍來救。
小小的城守府內,封太后懷抱著新帝安坐在榻上,看著一身戒裝的封君揚在許謹的陪同下進門,眼圈微紅,淡淡問道:“阿策,可能容我們母子一條活路?”
封君揚聞言不覺動容,默然片刻後,答道:“大姐,你若想做太后,阿策便全力輔佐幸兒。你若不想做太后,那便做長公主,他日再選個好男兒嫁了。幸兒這裡,阿策會護他一生平安。”
封太后終於忍不住落淚,面上卻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有阿策這句話,大姐就不後悔當日遠嫁盛都之舉。”
封君揚吩咐了那許謹下去處理軍中之事,自己則上前幾步在榻邊坐下,低頭細看那襁褓中的嬰兒,唇角上彎起溫和的笑容,道:“大姐,這孩子長得像咱們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