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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和你小時有幾分相似。我還記得你剛生下來時的模樣,也是這般眉眼,只比幸兒要壯實許多。”封太后輕笑著,用手輕輕地比劃了一下,又道:“足足有這麼大,母親生得甚是辛苦,好多日子都下不得床。我那時才不過五六歲,心裡又歡喜又害怕,不敢去打擾母親,就整日守在你身邊。”
封君揚含笑聽著,過得片刻,忽地輕聲說道:“大姐,母親和小妹也都很想你,待戰事完了,你回去看看她們。”
封太后眼中的淚一下子就又湧了出來,封君揚不禁有些慌亂,忙掏出帕子來遞過去,道:“大姐,你莫哭了,人說婦人在月子裡落淚不好。”
封太后用帕子蓋住了臉,好一會兒才平息了情緒,嗔怪弟弟道:“還不都是你招惹大姐哭。”
封君揚就只笑了笑,又探過頭去看那小小的孩子,看得片刻,突然問道:“他真長得和我小時很像?”
“嗯,”封后點頭,眉目溫柔,“足像了六七分,都說外甥肖舅,果真沒錯。”
封君揚腦子卻忽地想到了賀澤,不覺微微凝眉道:“那日後我的孩兒豈不是要像那賀十二?”
封太后不由失笑,道:“那也設法子,誰叫他是芸生的哥哥。不過幸好只是堂兄,許得還能差幾分,不會這般像。”
封君揚聞言一愣,隨即卻又輕笑,低聲道:“她那樣的脾氣,又倔又狠,撞了南牆都不肯回頭,非要將那牆撞穿才罷休。她生的孩兒只能像她,不會像旁人半分。”
封太后只當他是在說芸生,嗔道:“滿嘴胡話,芸生性子柔順,哪裡像你說的這般了?小心這話叫姑母聽到了,她可不依。”
封君揚只是淺淺一笑,並未反駁。
姐弟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封太后便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餵奶,正色問封君揚道:“阿策,你現在如何打算?”
封君揚答道:“幾個王爺還都在爭盛都,正打得你死我活,我己將他們的退路皆都斷了,只等著他們一個個入網。你與幸兒先在這裡,等我奪下盛都,再來迎你們還朝。”
封太后緩緩點頭,又問道:“江北呢?情況如何?”
“我來時還僵持著呢,賀臻好容易將豫州打下來,怎會再還給張家。青州久攻不下,武安又在賀十二手中,張懷珉不敢久懸在外,有意返回靖陽,卻又似不甘心。”封君揚答道,停了一停,又道:“鮮氏遷都上京,卻持續往南增兵,南下之心己昭然若揭。那三家各懷心思,卻不知大難即將臨頭。”
封太后思量片刻,卻是說道:“阿策,你便是平定了江南,也先不可稱帝,須以齊室之名奪下江北,方可再行禪讓之事。”
封君揚抬眼去瞧大姐,並未答話。
封太后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稱帝,便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奪江北也更容易。”
封君揚想了一想,輕快地笑了笑,道:“我聽大姐的。”
他姐弟兩人合謀奪取江南,訊息傳到武安賀澤處,已是初秋。賀澤聽聞雲西王奪下盛都迎了封太后與新帝還朝,官拜為大將軍時,不禁失笑,與身邊幕僚道:“我當他封君揚會奪位登基,不想卻只做了個大將軍。這封家姐弟兩個真是有意思,也不知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那幕僚甚得賀澤信任,說話也是隨意,思量片刻,卻是說道:“雲西王此人心機深沉,善於謀算,非池中之物。”
賀澤斂了笑容,默然半晌,忽地問幕僚道:“你說他之前去虎口嶺,真的只是為了見那謝辰年一面,以慰相思之苦?”幕僚還未答話,他卻先是緩緩搖頭,“不會,封君揚不是這樣的人。為了那謝辰年,他已是發過了兩次瘋,事有再一再二,卻無再三。”
幕僚沉吟道:“那虎口嶺改名為聚義寨,眼下收留流民已有萬餘,聲勢日漲,不僅北太行的各方勢力皆都歸順,便是南太行也多有人投奔,再假以時日,怕是要成氣候。依我看,若不能收為己用,不如趁著它尚未長成,先就除去了。否則一旦它將勢力擴充套件到南太行,就會威脅到宜平。”
“聚義,聚義,”賀澤輕輕地嗤笑一聲,道:“一夥子山匪、流民湊在一起竟也敢稱聚義,真是笑話!不過,我倒是小瞧了她謝辰年,想不到她竟有這般能耐,短短時間,聲威竟要超過之前的清風寨。”
幕僚道:“也是湊巧,前一陣子青、襄兩州梳民中爆發疫病,虎口嶺出面施藥,活人無數,得了不少人心。”
“她那買藥的錢還是從我手裡奪的,我還未來得及尋她算賬,倒叫她去收買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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