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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見到兩人,遠遠便垂首行了半禮,等蘇淺走到近前,又上前一步,搶先開啟門扇。
蘇淺邁進山窗,看見座間薛琅琊也穿著朝服,紫色錦袍玉圍,襟前繡著金線麒麟,下襬山、海、藻、火五色紋章,見她進來,默默起身,黯藍色雙眸幽深如潭,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臉上。
文浚源起身走到身邊,握住她的手,含笑道:“大哥等候已久,有事與我相商!”
“蕭國流亡太子剛到青闕城,因為其叔父鎮安親王逼宮政變之事,求援於南楚,父皇召我與太子今夜進宮商議,本想求教於二弟,來到都督府,才知道今日蘇姑娘趕來青闕,沒有同浚源一起迎接,實在失禮!”薛琅琊語聲極冷,言辭間卻是滴水不漏。
蘇淺低身施禮:“蘇淺一介布衣,豈敢驚動殿下!”她不想去看那道幽深難測的眼神,垂頭向文浚源低語:“既然如此,淺淺先行迴避,就等浚源哥哥和王爺議事完畢……”
“不必!”文浚源手下加力,將她禁錮在自己臂間,反而向薛琅琊走近數步,溫雅的面龐上盡是晏晏笑意,“就是要等淺淺來,一起同大哥說!”
他們要說什麼,薛琅琊已猜到幾分,劍眉間蒙上一層陰影,那樣費盡心力還是不能阻止嗎?
帝王家(2)
雖然知道他們不會總安於現在的關山阻隔,但也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不顧一切地由烏川追到青闕城,脊背挺得更直,耳中卻聽見自己一直最怕聽見的話。
“下月初花朝節,我和淺淺將在都督府結為夫妻,請大哥為我們主婚!”
這是一個難得的暖春,可是山窗內的氣氛卻變得粘稠冷凝,沉默良久,薛琅琊冷冰冰地道:“是嗎?”
拂袖轉身,就這樣離開了山窗,已經懶得保持基本的禮貌,立在階前的刁白匆匆跟上,看見前方緩行的長庚王,臉色陰沉得可怕。
“今年的春天特別討厭……”薛琅琊突然面無表情地開了口,“天為什麼要這麼藍?桃杏也不該開得這樣豔……”
步下山石,還未轉過拱門,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柔和的女聲:“王爺請留步!”
薛琅琊止步回頭,看見石階上穿著素淨冰紈的女子一步步走近,日頭下看不清表情,幾乎像一個虛幻的影子。
“淺淺有話想單獨同王爺講!”
刁白察言觀色,立即遠遠退開,蘇淺略一思忖,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臉逼視薛琅琊:“我與浚源哥哥的親事,不希望再遇到什麼阻撓!之前諭令他從烏川趕赴青闕,又任命他為京畿都督,雖然不明白王爺的用意,但淺淺希望,類似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
薛琅琊面無表情,答非所問:“你是養珠,根本不是淺淺!”
蘇淺微抬起下頷,乾脆承認了:“若是王爺還記得八年前的故人之誼,就放過我吧!”
那雙黯藍色眸子越來越亮,幾乎噴出火來:“知道你為什麼敢在我面前如此無禮?”微微向前傾身,靠近她的耳珠,“因為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有多麼喜歡你,既然知道,當然也該明白,我怎麼可能讓你嫁給別人?”
全身一震,蘇淺不可置信地抬眼望著面前人,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不!你說過我,市井之徒,商賈時妖……或許,你在太史府重見我,覺得薄有姿容,存心戲弄;或許,只是王公貴族的爭強好勝之意;或許……或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帝王家(3)
“住嘴!”薛琅琊忍無可忍,厲聲喝止,復又侵近數步,咬牙道:“我在你心裡,原來是這樣不堪?”
蘇淺秀眉緊蹙,心煩意亂地道:“罷了!是我不自量力,向你求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情……”
側身疾步向拱門外走去,卻覺得腰間一緊,已被薛琅琊攬入懷中,他黑中泛藍的雙眸近在眼前,呼息灼熱,幾乎要將她燙傷:“養珠,為什麼你只記得八年前那句戲言,卻始終不肯好好看清我的心?”
眉睫一沉,雙唇已著力壓下,他收緊雙臂,想將懷中溫軟馨香的身體徹底揉入自己的胸膛,蘇淺用力掙扎,胡亂撕扯著他的重錦朝服,感覺自己的呼吸與生命似乎要被這個男人一點一滴地完全奪去。
她在烏川市集問過姻緣,烏盆水鏡中那個與她並肩而立的男人,就是緣定三生的夫君……不!決不!猛然睜大眼睛,額間冷汗滾滾而下,拼盡全力一掌向薛琅琊頰上摑下,那個鋼鐵般的懷抱終於鬆開。
蘇淺全身顫抖著步步後退,臉上已褪盡血色,語無倫次地低語:“下個月花朝節,我就要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