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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了理智,薛琅琊揚手摑下,蘇淺被這一耳光打出丈餘,昏厥在滿地碎瓷中,墨藍雙眸中瘋狂的怒焰,漸漸被悲哀佔滿,腳步遲滯,走到她身邊緩緩蹲下,展開狐裘長衣將她抱入懷裡。
最瞭解自己的人,往往最懂得怎樣傷害自己!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冰冷刺骨的利刃,刀刀致命,殺人不見血!
被熾書請來的太醫丞向雁雲,心中十分疑惑,由經緯堂院門開始,便沒有看見一個僕從侍女,即便如此,他也並未料到,走進閣間看見的是這種情況,滿屋狼籍,長庚王臉色蒼白,負手立在檀木榻前的帷帳前,雙眸陰寒如冰。
臉上已禁不住露出訝色:“下官見過王爺!”
薛琅琊冷冷嗯了一聲,惜字如金:“請為王妃診治!”
帷間光線極暗,適應了好一陣才看清了狀況,向雁雲驚得踉蹌數步,已退出帷外,臉上露出難色:“王爺,為何未請內闈的女醫官……”
薛琅琊轉眼望著他,聲音極平緩,幾乎沒有起伏:“我聽說,醫家眼裡,只有生老病死!”
“王爺所言極是!”向雁雲略有羞慚。
念成傷(4)
(我只能說,這個才出場就壯烈犧牲的向雁雲,決不是個打醬油的!他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榻上暈睡的長庚王妃,未著寸縷、遍體鱗傷,她本來精緻小巧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口鼻間鮮血滲出,看得向雁雲心中發顫,這一掌,好重的手!
小心為她清除碎瓷,洗淨傷口,又敷了藥散,一切處理妥當,這才退出帷外,向薛琅琊稟道:“王妃身上的傷並無大礙,不過是些皮肉之苦,只是臉上那一掌震動顱腦,大概會昏睡一兩日!”
“有勞!”長庚王姿勢未變,聲音極冷:“向大人今日都看見了?”
向雁雲仍是垂著眼瞼,眉頭已經微微蹙起:“還請王爺明示!”
“本王治家不嚴……”
就算向雁雲再不通世故,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背心滲出冷汗:“這是王爺家事,下官不敢妄自誹議!”
長庚王望著他,眼神陰森難測:“你瞧過她,也碰過她的身子!”
向雁雲愕然抬頭:“可是王爺說,醫家眼裡……”
那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出言打斷:“作為一個太醫丞,你太多嘴!”
想起上次被請來王府,與王妃那廖廖數語的交談,向雁雲頓時面如死灰,終於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長庚王仍然沒有傳喚皇宮內闈的女醫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論是秋後算帳,還是含怨未發,今天長庚王顯然沒打算輕饒自己!
耳中聽見長庚王冷冷的聲音:“向大人應該比誰都明白,多嘴的人,往往不得善終!”
震驚地抬起頭,眼前那個鼻樑歪斜的男子,神情陰冷、滿目殺機,向雁雲臉色灰敗委頓,只是心中仍抱著一絲僥倖,低聲懇求道:“今日之事,下官決不會對外透露半字!”
略一沉吟,長庚王緩緩說:“我一直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若向大人自憐惜命,時日一久,我免不了會疑心到你的親人身上,到了那時……”
向雁雲肩上的藥箱砰然落地,怔了半晌,才慢慢彎腰拾起,他臉上無措頹敗的表情,漸漸變成鎮靜清冷:“下官明白了!”
念成傷(5)
太醫丞向雁雲服毒自盡的訊息,在歲元節後兩天傳入長庚王府,經緯堂已恢復了原樣,瓷器擺設都更換了新的,那個惡夢般的下午,似乎已經隨著太醫丞的死亡,被深深埋葬。
靖清二十四年,這一年的秋天來得特別快、特別急,入九月便已是天寒、風冷。
勤政殿外多種楓樹、梧桐,文帝薛琅璣正與長庚王倚在羅漢榻上對弈,見他出神望著閣外,手邊清茶已然冷了,薄唇露出一絲略帶譏嘲的笑容:“雖然只是弈枰之戲,不過所謂行棋如用兵,怎能如此心神不寧?”
薛琅琊低頭看著棋局,已是必敗之勢,慢慢推開棋盤:“皇兄說得不錯,臣弟想起如今海西局勢,不免有些擔憂!”
“你是說烏圖魯族與紇合貴族勾結,滋擾五郡邊境的事?”薛琅璣顯然有些不以為然:“毛冼不是數次擊敗了他們?胡地蠻人,不足為懼!”
薛琅琊默默望著他,他原本的估計並沒有錯,這個異母兄弟,雖然野心勃勃、但是能力極其有限。
在元帝駕崩時,他令薛甲守住紫微宮,當時的確心存奪謫之念,可是再三思考,自己若要登上帝位,不免成了奪謫叛國的罪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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