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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嘴唇泛著青色,頭髮縷縷地貼粘在額頭上。
身上只著了二件單薄的夏衣,還是當初離家時候的那身。
只是即使狼狽如此,她臉上也絕無汙漬。
想來,不論什麼時候,她都不許自己骯髒不堪的吧。
可能感覺到溫暖,或者聽到他哽咽的呼喚,她果真慢慢睜開了眼。
望見了他,她努力抿了抿嘴唇,想說著什麼,卻發不出聲來。
只是傾力把懷中的那個小小的包裹往他那裡推了一推。
他哪裡來得及看那包裹裡的物事,只想先將她抱起來。
她搖搖頭,仍是執著推著那個包裹。
他不作他想,明白她的掛心,便把那包裹也緊緊摟了摟,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她露出了那抹即使因削瘦卻未減絲毫美麗的笑容,然後閉上了眼。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抹笑,以為她只是乏極昏過去了。
然後大悟地大聲叫下人們去請大夫過來。
可是捧著她越來越硬冷的身子,他明白,那是他可以見到的,她的最後一次笑。
不顧桂花和下人們在旁勸說,讓自己先回房暖和的言語,他聽不到,他腦海中迴旋地只是她當初那淡然的笑,那銀鈴般的笑,那恨意的眼神。。。。。。
等到自己亦是凍得渾身冰涼,被桂姨強推入了房內,返過神兒來,第一句話便是吩咐下人們厚葬於她。
然後,他想起來懷中的小包袱,她臨終的託付。
開啟一看,是一個小小的嬰孩。
是個女嬰,面目輪廓與她極為相似,但卻粉嫩圓潤。
彷彿感覺不到自己已然沒了孃親,她仍呼呼睡得香甜。
怎地她自己瘦弱成那般,這個孩子卻還可以如此健康?
這冰天雪地的,她衣著那般單薄,這孩子卻怎麼如此厚裹暖包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個纖弱女子,又是怎麼樣養活的這孩子?
那時起,他對這孩子生了淡淡的恨意。
他覺得是這個孩子奪走了她,讓她與自已天人相隔。
何況是為了這個孩子,自己才會誤會於她,將她趕出家門。
他甚至生過想依從桂花的建議,將這個孩子交給無子嗣的人餵養。
可是一想到她臨終前那執意和信任的雙眼,他做不到。
所以還是堅持留了下來,並跟已姓範,取名巧巧,是希望她乖巧可人,更是紀念她巧笑儼然。
但是他不敢也不願看那小小的人兒,因為一顰一笑都與她像極。
可是不知怎地,每每卻又會不自覺地想看那粉嫩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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