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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溜了,好像這真的是她們的親身經歷一般。不過這話對這樸實的老頭兒說出來,李氏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筱蓉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母女兩個就這樣一路和老頭兒閒聊著,慢慢地朝前走去。
前面就是一條小土路,兩邊長滿了雜草,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星星點點的野花。牛車就在這路口停住了,老頭兒有些擔憂地望了母女一眼,才開口道:“過了這條小路就到我家了,你們娘倆怎麼走啊?”
李氏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二里地了,人家要到家了,她們離家還遠著呢。何況這天又黑了,路上也不太平,母女兩個該怎麼上路啊?
望著低頭躊躇的李氏和一言不發的筱蓉,老頭兒的心似乎軟了,訥訥說道:“天黑了,這路上常有強人出沒,你們孃兒倆個婦道人家,真是不放心啊。不如就到我家吧,好歹有個地方歇一夜,有口熱乎飯吃。只是……”
李氏和筱蓉此刻真的巴不得老頭兒說這樣的話,就像是大旱久逢甘霖一樣舒暢,可聽了他後頭還欲言又止的話,李氏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筱蓉裝作不懂事的故意問他:“爺爺,可是什麼啊?”
老頭兒神情似乎有些忸怩,半天才低聲說道:“就是我那婆娘脾性有些不好,待會兒要是罵起來你們少不得多擔待些。”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李氏和筱蓉總算是放了心,脾性不好就不好吧,頂多罵兩句,聽著就是了,總比這黑夜裡走不太平的夜路強啊。反正罵幾句又不會少一根頭髮絲兒,認了!
李氏和筱蓉對視了一眼,才笑道:“多謝老大爺了,我們娘倆真是感恩戴德了。”
“沒什麼,別當回事兒,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給孩子,將就著吧。”老頭兒和氣地說著,反手把旱菸袋鍋子就著牛車的車轅磕了磕,又吆喝著牛往前走去。
一時拐下小路,到了一個小村落裡。老頭兒從村前拐向了一條小巷子,在巷口停住了。
李氏抱筱蓉下來,雖然有滿身的牛糞臭味,可筱蓉看看這安靜錯落有致的小村子,心裡還是漫過了一絲安全感。
整整一天一夜,她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裡,哪裡還有一絲在人間的氣息?望著各家煙囪裡的炊煙,筱蓉才覺得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踩起來有了堅實的感覺。
巷子的盡頭有一家小院,此時那道籬笆門正大開著,從裡頭走出一個身材有些佝僂、擰著小腳的老太太來。她衝著巷頭看了看,就大叫一聲:“老不死的,怎麼這個時分才回來?飯都涼了,再不回來都倒給狗吃了。”
李氏和筱蓉被她的大嗓門兒給嚇了一跳,轉臉望去,才見一個穿著靛青市布大褂的老太太走了過來。她頭上帶著一塊藍印花的包頭布,肩膀上綴著兩塊四四方方的補丁,身子一擰一擰地,覷著眼盯著她們。
那老頭兒見老太太來了,忙迎上前,嘿嘿笑道:“今兒這不是多撿了些牛糞嘛;回來得才晚了些。”
那老太太沒有理會他,只管看向李氏和筱蓉,那雙渾濁的老眼裡滿是精明,像審賊一樣盯著她們看了半天,才問道:“這俊模俊樣的孩子誰家的?”
老頭兒遲疑了一下,沒敢說。還是李氏陪著笑小心說道:“老大娘,我們母女兩個投奔城裡的親戚不著,恰路上遇到了老大爺,就讓孩子跟著坐了一程。”
那老太太邊聽邊砸吧著嘴兒:“我們家這個死老頭子就是心軟,這坐就坐了,怎麼還帶回來了?敢情這是賴上了?”
一聽這話,李氏的臉一下子白了,怪不得這老頭兒說她家的老婆子脾性不好呢。這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啊。她們要不是走投無路,能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一口飯吃嗎?
李氏委屈地眼淚直在眼眶兒裡打轉,筱蓉倒是無所謂,反正她是個孩子,自是聽不出大人話中的意味的。
她故作天真地上前走了幾步,咧開一張小嘴兒笑著拉了拉老太太的市布大褂兒,笑問:“奶奶,您這頭上的花布真好看,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花布呢。”
許是被小孩子的話給逗樂了,老太太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些,眼神也不那麼凌厲了,不由自主地就順著筱蓉的話說下去:“這孩子倒是怪討人喜歡的,想來是鄉下來的,還沒見過這樣的布呢。”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回走。
她家也是鄉下的,可靠著京城根兒,就自認為李氏她們更低一等。
筱蓉回頭對愣愣地站著的李氏笑了笑,又跟上那老太太了。李氏趕緊對那老頭兒笑道:“大爺,我和您一同把這牛糞卸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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