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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袖低聲叫了聲:“三爺。”就趕緊退到一邊,我立在那裡,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才硬著頭皮向他行禮:“三爺。”
羅恆沉著臉說:“你沒長眼睛嗎?”
喔喲,明明是他走得急撞了我,而且我手裡還捧著這麼多衣服。可是他是爺,我是僕,只好忍他。我沒有說話,微微向他一福,就蹲下撿掉到地上的衣服。
誰知這廝飛起一腳,把我手裡的衣服全部踢到地上,惡狠狠地說:“爺問你話呢!”
我也火了,站起來吼他:“明明是你撞我的!”
“反了,竟敢頂撞主子了!蘭嫂子,你去問羅成,頂撞主子家法該怎麼處置?”
蘭嫂子原就在羅恆的院子侍候,聽見聲音才走出來的。她聽見羅恆這樣問,有些為難:“三爺,段姑娘新來不知道規矩,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吧。”然後又對我說:“段姑娘,快跟三爺陪個不是。”
我卻不以為然,明明是他故意挑釁,竟然還要用家法處置我?我倔倔地站在那裡不動。
“看吧,看吧,哪像個奴才的樣子?我羅恆今天治不了你,我就不過年了!來人,帶她去大廳,家法侍候!”
蘭嫂子急了,趕緊扯我的衣服,讓我低頭認錯。
我也豁出去了,偏不,明明不是我的錯,看你羅恆拿我怎麼樣?
有兩個媳婦婆子要來架我往廳裡去,我掙開她們,說:“我自己走!”然後昂步往大廳走去,我就是要看看,看羅恆能對我怎麼樣。
到了大廳,羅恆在上頭坐下,有人拿了個刑凳過來,摁我趴在上面綁起來。我有些慌了,他要幹什麼,他真的要打我呀?
這時羅成聞訊趕了過來,羅恆問他:“奴才頂撞主子,該怎麼處置?”
羅成戰戰兢兢地說:“輕則打二十板,重則打死。”
羅恆哼了一聲,說:“聽見沒有,重則打死!”
我聽見也發飆了,他要打死我?我一邊哭一邊口不擇言地亂罵:“你打吧,看你敢不敢打死我?死羅恆,早知道我就不跟皇上求情,讓他殺了你的頭,看你還怎麼打我?死羅恆,那天怎麼就不淹死你!”
“塞住她的嘴!”我聽見羅恆咬牙切齒地說。
我嘴巴被爛布塞住,我嗚嗚兩聲之後也不做無謂掙扎了,只是眼淚仍止不住地流。打吧,打吧,打了我就不欠他了,打完我就跟皇帝舅舅說我的罪贖完了,我再也不用在這裡做奴才了。
我停止哭鬧之後,大廳卻是十分安靜,沒有聽見羅恆說話,別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有個媳婦拿著板子站著刑凳旁邊,只等著羅恆一聲令下就動手,卻遲遲沒有動靜。
隔了一會我聽見站在我旁邊的蘭嫂子壓低聲音問:“大爺、大奶奶知道不?”
羅成說:“大爺當值還沒回來,大奶奶後面家廟裡打點今晚祭祖的事情。讓人去請了,也許是在路上了。”
時間像是停頓一樣,仍然沒有聽見羅恆下令打我,我倒是有點奇怪了,但是被綁在刑凳上又看不見他,難道他走了?
忽然門口一陣嚷嚷,是羅大奶奶帶著人來了。只聽得羅大奶奶氣喘吁吁地說:“三叔,三叔,段姑娘打不得。”
羅恆冷冷地說:“既是我家奴才,怎麼打不得?”
羅大奶奶說:“段姑娘是皇上的外甥女兒,不是一般奴才,當然打不得。”
羅恆忿忿地說:“既打不得,又罵不得,這種奴才我要來幹什麼?我明兒去跟皇上說,我不要了!”
說完聽見哐噹一聲,也不知道他踢翻了什麼,眼角就瞄見他氣呼呼地出去了。
羅成和蘭嫂子鬆了一口氣,請教羅大奶奶該怎麼處置我。
羅大奶奶嘆了一口氣:“唉,他要真的發脾氣去給皇上說了,這可不知道怎麼收場?”想來她也為了放不放我左右為難。
這時淮安進來,對羅大奶奶說:“爺說今天除夕,先記著,不打了,但是要關在柴房裡,不許給飯吃。”
羅大奶奶趕緊說:“快鬆綁,快鬆綁。”
眾人趕緊給我鬆綁,又拿走塞在我嘴裡爛布,我站起來吐了兩口唾沫,委屈得忍不住又嚶嚶哭了起來。
羅大奶奶過來給我賠禮:“段姑娘委屈了,我們三爺他,他脾氣是有點怪,段姑娘不要見怪,我替三爺給你賠禮了。”
我送衣服的時候也去過羅愷的院子,見過羅大奶奶幾次,她對我都很好的,噓寒問暖,生怕我哪裡受了委屈。我也不忍心讓她為難,止住哭對她回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