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嬌妻手足?若換去之人一樣為宵小所害,這些高堂嬌妻手足便不傷懷麼?”我語塞,抬頭看看他,他目光溫暖,卻不容置疑。我知他不會變改,止不住又哭了起來,永璘現出不忍之色,揮揮手,我叩頭謝了恩,起身回宮。
我坐在樹下,靜靜吹蕭。一件羽衣落在肩上,我停下來,他輕輕問:“你怨朕麼?”我轉開頭,道:“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臣妾不怨皇上。”他伸指替我抹去淚,將我摟在懷裡,輕嘆:“朕最見不得你的眼淚,象落在朕的心裡。你從未開口向朕求過一件事,第一次開口就被朕所拒,朕——對不住你。”我道:“皇上在殿中所言甚是,臣妾——是有私心的。”他的手緊了緊,道:“稚奴,你要讓朕心痛到幾時?朕寧可你怨朕,罵朕,也好過看此刻稚奴的傷心。”我低低問:“皇上,若臣妾不是皇上的愛妃,皇上還會讓臣妾的大哥去淮陽嗎?”他默然半晌,道:“朕也不知。”我含笑,沒有一刻比此刻的我更憎恨自己是他的寵姬。“稚奴,”他叫,我微微蹲身,道:“臣妾累了,皇上請早安置吧。”
回到房中,平姑姑幫我除下羽衣,道:“貴主兒與皇上爭執了?”我輕輕搖頭,任由她幫我除去外衣,首飾,躺倒在床上。平姑姑道:“貴主兒,皇上還站在院子裡呢?這大冷的天兒。”我道:“姑姑,將我的描金箱裡最上頭那件衣服拿出來,給皇上送去,請皇上早些回宮安歇吧。”她答應,找出衣服,有點吃驚:“貴主兒,這件掐金線龍袍你不是要給皇上做萬壽之禮的嗎?”“拿去吧。”我道。她遲疑了片刻,取衣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道:“貴主兒,皇上已經走了。”我合上眼。
我回避著永璘,不是怨他,是怨自己,不僅無能,除了給家人帶來無盡的麻煩之外,沒有給過任何助益。紅顏禍水,一點也不錯。
劉公公來傳永璘的話,蕭子治封右衛軍校騎都尉,按例家裡是要擺酒慶賀的。大哥也要赴任,就一同請了。永璘已經賞了東西,但礙於君臣之禮不能去,讓我悄悄回去看看家人,也算為長兄辭行。我謝了恩,站起來。劉公公道:“貴主兒,老奴多一句嘴,皇上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心裡也難受啊,今兒的事也算是皇上給了一個臺階下,你就軟和些吧,到底也是皇上啊。”我輕輕嘆口氣:“劉公公,您從小就照顧著皇上,皇上也常提起你,我心裡從沒將公公當成外人。說實在的,我並不怨皇上,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況且,我也知道那是為了我哥哥好。我是在怪我自己,不能為皇上分憂反而添亂,不能相助哥哥反而為他添禍。皇上越是對我好,我心底越是覺得對不住他,實在無臉見皇上。請公公時常勸勸皇上,不要以我為念,我實在不值得皇上如此相待。”他點點頭:“得空兒老奴會將這些話帶給皇上。貴主兒這麼想確是難得,難怪皇上一直說貴主兒賢德。得了,老奴該傳的也傳到了,這就得回去侍候皇上,貴主兒保重。”行過禮走了,我待到天黑,方悄悄出宮。
府中熱鬧無比。二哥的好友多是武將,大哥的同僚多是同科地士,我從側門進去,悄悄走到後堂,穿過庭院時,看見院子裡擺得滿面滿的,喧譁四起。我怕驚動了人,站著看了一會兒哥哥們,便不言聲地走了過去。
母親同嫂嫂,姐姐在後堂說著話,我進去後,她們忙跪下行禮,我一一扶起她們,道:“娘,嫂嫂,姐姐別多禮,皇上殊恩,叫我以女兒的身份回家看看,娘們自在些好了。”
扶母親坐好,我給她叩頭行禮,祝哥哥們榮升。她扶起我,點點頭:“日後總算可以對你九泉之下的父親有個交代,娘也有臉去見蕭氏祖宗了。”我心下傷感,嫂嫂道:“娘怎麼這麼說?娘身康體健,準能長命百歲。”看來,她甚是孝順知禮。“你們也去招待客人吧。”娘對她們道:“我跟稚奴說幾句話。”她們行禮後退了出去。
母親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道:“你跪下!”我跪了下來。“你是不是跟皇上求情改放你大哥的淮陽令?”她問。我答:“是!”“嬪妃不得干預朝政,你不知道麼?”“知道。”我低下頭:“女兒錯了。”她哼了一聲:“莫說是朝廷,就算在蕭家,你父親當年朝中的事我也從不過問。男主外,女主內,難道娘從來沒教過你嗎?”我道:“是女兒不好,忘了孃的教諱,女兒錯了。”她道:“你嘴上說錯了,心裡恐怕還不知錯在哪裡呢。”我道:“請娘訓教。”她道:“我知道你讀的書比娘多,又天性聰敏,這原是好事,讀書原可修身養性,但是你卻倚仗著自己多識得了幾個字就得意忘形,妄議朝政。朝中之事,上有君主,下有眾臣,那是你一個小女子議得的嗎?你當過幾年官,知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