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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親政後的第五年,一舉拔除橫行一時的朝廷殲黨,接著連下十幾道聖旨,平反當時受冤被貶的朝廷官員,減免賦稅,休養生息,免除勞役,節省國庫和宮廷開支,廣開科舉,招攬人才,一時間,舉國上下無不拍手稱快,大讚聖上聖明仁德。父親也在這一年被追封為忠國公,賜宅第。母親帶我們兄妹仰謝了天恩後,扶柩回京,重新安葬了父親。我們戴孝三年,算正式為父親之死做了個儀事補償。
三年孝滿後,內廷來傳旨,今年選秀我家需要擇女參加甄選。本來照例應是姐姐被選,但姐姐不願意入宮,她喜歡了御史臺大夫的兒子岑無忌,當然不想去那樣一個陰謀不斷的地方,強迫自己喜歡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人。我也不想去,我在三年前父親的靈前見過一個叫王天授的男子,對他敦敦儒雅的風範頗有好感,本想一待孝服去除便叫哥哥幫忙尋找此人,可沒想到聖旨先到了。不去全家都是死罪,這當兒還容人選擇麼?我跟母親哥哥說我願進宮侍奉。全家人難過的同時又如釋重負,就這樣,我星夜被一乘小轎接入宮中,選為選待,充任後宮。
這清蕖小院處於宮中西南角,有一個小池塘,裡面種了睡蓮。因地處偏僻,甚少人來,平日裡有點荒涼。當今聖上不太近女色,尚未立皇后,目前宮中也只有兩妃兩嬪,平時亦很少受恩澤,皇上多數時候在承慶殿處理國事,間或去後宮侍奉兩位太后。無所謂寵,是非也就少了許多,加上兩位太后極是聖明,尤其是太皇太后歷經朝代更替,城府極深,凡事都瞞不過她一雙精明的眼睛。皇上這次大動干戈,與她的幕後謀劃有很大的關係。這位太后啊,當真是本朝最大的功臣與宰相,相佐三代君王成就功業。想起小時候她慈眉善目的樣子,就是一陣溫暖,在這冰冷的後宮裡,她是唯一讓我覺得溫暖的人。
我父親本就沒多少積蓄,加上這幾年的困頓生活,家中早已一貧如洗,皇上雖賜了宅第,但家中並不富裕,不過是一座空架子而已。這宮中無處不需要打點,我如何有這些錢來?故進宮不多久,隨侍的宮女太監臉上已多有怨懟憤憤之色。我不欲他們跟著我寂寞終老,便告訴他們可以自擇良主。於是他們紛紛散去,只有兩個小宮女和兩個小監沒有走,願跟著我。他們都是因家貧才入宮為奴,年幼沒有錢,一直在宮中飽受欺凌,比起以前,已是天上地下,與其說他們忠心,毋寧說他們感恩聰明。我從無意承恩,大不了終老於斯便是,故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受,除了思念家人以外,也沒什麼可惦念的。只是這宮中書籍太少,讓我不快,無聊之下,寫詩抄經畫畫女紅刺繡度日而已。
正文第2章賀壽驚變
這樣無所事事的待了大半年,就到了母親的生辰。我不敢公開慶祝,故早起沐浴上香,替母親祈福,供了果品香花,默默遙祝母親身體康健平安,晚上,我悄悄攜了清酒檀香,囑內監宮女看緊門戶,如見到有人問就說我已休息,繞過花池,走到對面的小樹林裡,找了塊空地,面對家的方向,上了香和酒,跪在地上叩頭,默默為母親上壽。想到慈母恩情,不由潸然淚下,身為女兒不能膝前行孝,已是大過,而在這深宮之中,又勞母親掛念,更是不孝之極。
“誰在那兒哭泣?”有人喝道:“不知道有違宮規麼?”我嚇了一跳,忙收住聲音,聽那問話的象是宮監。“是誰?”那聲音厲聲問:“哪房的宮女?速速道來,否則將你綁至慎刑室了!”我擦了淚,定了定神,冷冷道:“你是誰?敢在這清蕖小院大呼小叫,不知道這宮中規矩麼?”對方咦了一聲:“你還賴上別人了?大膽!聖駕在此,還不快迎駕?”我忙跪下,道:“臣妾婉選侍蕭氏恭迎聖駕!”“唔—”有人威嚴地應了一聲,腳步聲走了過來,我心中驚疑,不敢抬頭,不知皇上怎麼會來這個幾乎被人遺忘的角落,又這麼巧,會不會有人……?“你在這兒祭誰?不知道這是宮中最犯忌的事兒嗎?”聲音中重重的壓力迫的我把頭低的更低,心中一邊飛快地轉念:不,不,我未承恩,更不生事,不事招搖,不會有人想到來害我,定是皇上無意中路過此地,發現燭光才走過來的,一邊罵自己太過不小心,一邊想對策。“快說!”宮監喝:“皇上問話呢!”心一橫,直言道:“請皇上恕罪。臣妾並非有意犯忌,實因今日乃臣妾之母的生辰之日,臣妾不能在膝前盡孝,故才在此遙叩母親安康。”“嗯。”頭頂上的聲音漂浮著問:“就算為了行孝,也不能違了宮中的規矩啊!”我道:“臣妾的父親早亡,母親靠針黹將我兄妹五人撫養長大,家貧無以延師,母親於晚間閒時親授我們詩文書畫,一身兼父母兩職,著實不易,臣妾想到母親這些年來種種艱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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