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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題,福生倒的確是猜著了謎底。
先前幾遭事故,從排練算起,在祁佑森自己來看,一出比一出失敗。原本想要跟燦宜彌補一下愧疚,結果卻不盡人意。他心裡已是認定自己賺了燦宜許多討厭,因而更加想要翻轉這種局面。
原本也就只是歉意在不斷加深罷了,不過那是在他沒有出席桃枝》的公演以前。
那天晚上,當他看見燦宜套著寬大的戲服淡然出現在佈景中的時候,她偶爾侷促的表情兀然讓他想起那次路上的相遇及同行。如同先時一樣透露出些微不安,可是總歸是讓人感覺到她整個纖瘦的身體裡的一股堅強,無比動人。
直接打亂了他曾經定義的美麗,傳達出截然不同的意境。曾經以為如喬思蘇那種,顧盼生姿,才是旁人眼睛裡的西施。而今,想起初遇時的種種,還有受委屈時她眼睛裡不懼的神色,她對他們一班人戲院裡的嘲諷,以及她門邊踮起腳生氣的一句話,都歸屬於幾米開外舞臺上那個婉轉清吟的少女。
比起先時,他也沒多什麼旁的心思,只是心裡忐忑起來,認定一件事。
若是被她討厭了的話,便如同失去了很多東西。
想到這裡,聽見福生提起百合,他點點頭,半晌,卻又搖一搖頭,道:“那又太素氣了些。”
的確,氣質上算是極其貼合的,只是燦宜彷彿含著很多種各異的顏色,還要斑斕的多。
轉臉瞥見一水的墨綠,濃郁而深沉。然而些微沒有褪去的殘荷零落在寬大的荷葉之上的樣子,好比把整個邊幅都繡上一抹含羞的顏色。
完好的一幅水墨。
是了。她並不是夏日裡透漏著水色全然盛放的芙蓉。
只是殘墨間讓人不容忽略的那一點淺淡的紅,抑或不如說是初夏未至之時,清秀的一支荷苞更恰當。
靜默間出水,堅強不染塵色,在一片泠瓏裡恣然飄搖。
於是心裡一下有了主意,笑一笑,轉臉衝福生道:“備車,我要去找謙添。”
【20】討歡
車子進了路公館,祁佑森急急的開啟門跳下來,剛進門,就看見路希窕同她母親坐在客廳裡,於是先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伯母好,”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怎麼也沒出去走走?”
“原來是佑森,”路太太轉臉也看見少年,笑吟吟問道:“曼芝最近可好?”
“母親一向安好,”祁佑森笑笑,“她時常惦記著,想來看看您,可是眼下家裡事情太多,總是不得閒。”
“我也想著常去你家裡探望探望她,”婦人又笑道,“卻也顧慮著她的時間。”
“佑森哥哥,”路希窕遞上一隻蘋果,知道他來找路謙添,便笑道:“哥哥在書房裡呢。”
“那好,”祁佑森笑道:“伯母,我上樓去找謙添了,你們接著聊。”
路太太點點頭,見他將要上樓去,又囑咐道:“佑森,今天就留在這裡吃飯。”
少年應了聲,便也上了樓。
見書房的門開著,路謙添在裡面找書,祁佑森便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笑著走進去道:“你在找什麼?”
路謙添轉臉看見他來了,衝他笑笑,仍是繼續著,答道:“山海經》。”
“得了,”祁佑森坐在書桌前坐下來,隨手把玩起桌上的一個鎮紙,笑著說:“我有件正經事想拜託你。”
路謙添找到了書,關了書櫥的門,轉身走到他面前笑起來:“你幾時拜託我事情的時候不說是正經事的。”
“這次不一樣,”祁佑森合手抱了拳,“路少爺人慈面善,幫我這一回罷。”
路謙添見他的樣子,無奈的搖一搖頭,笑道:“去我房裡聊。”
於是兩人出了書房,在走廊裡,路謙添拍一拍祁佑森的肩膀,玩笑道:“你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我多半也是逃了學沒有事情做,再不就是拜託我‘正經大事’的,這些年的交情了,可不叫人心寒。”
“路兄!”祁佑森聞言也同他玩笑起來:“回回逃學這樣危難的時刻我都不忘來探望你,為的就是若給我家老爺子捉住了,不知下次要幾時才再得逃脫,所以即便他老人家早摸熟了我的套路,我仍是必得來見你一面道個別的,哪知你竟這樣誤解我,這才真是叫人心寒。”
“少來,”路謙添笑起來推了他一把,“行動了這些年,如今福生連跳牆都不含糊,卻總是慢你半拍,趕不上你,你說你這安危問題我還有什麼好惦記的。”
“抬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