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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讀的,約摸光緒三十年的時候,卻因著些文人隱士的脾氣,加之對朝綱失望感日漸深重,辭官還鄉里,收了一幫門生。而寧逸白便算他眾多桃李中的翹楚之輩了。
蘇家只一位小姐,出落的婷婷溫雅,名叫蘇儀。
可說寧逸白做了蘇家多少年的學生,便單方面對那位蘇小姐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了多少年。
蘇家雖不算是高官富賈一派,卻也是正經書香世家,門第並不差許多的。因蘇老爺是個從五品出身,且才學頗負盛名,按說兒女親事上頭,倘或硬是要淺薄幾句蘇家的門檻,委實也真叫人無話可說了。然而顯見得蘇儀命勢裡頭,偏偏就阻著這樣一個劫。
她不知因著哪路姻緣,識得一位出眾的少爺,姓喬,單名一個勻字。
說來喬家亦並非一二品大員,不過就是因著清政府對抗列強侵略的幾場海戰,跟在其中投機做了些軍火買賣,暴了一筆不小的橫財。然其祖上本就是富賈之家,見今騰達並不算得一夜暴富,不過是到這一輩,來回蹚了兩趟渾水之後,更加萬貫了而已。
商人不一定都懂得個見好就收的道理,或者說絕大部分的商人都不會在意這四個字,特別是在有利可圖時。而歷久不衰的商家們,有別於鼠輩的首一點要義,便是諗熟個避利以避害的時機。簡單說來,錢不是越多越好。子嗣們但凡是個知道維持家業的,即便再不濟,少說也曉得遵照家規祖訓,且血統在那裡,還不至於太過胡為以致迷失心性同家產的。
當年這位喬勻少爺的父親,敢於五次三番插手軍國大事,已是僭越規束太多,幸而他算眾多不識好歹者中一個頗識好歹的,及時收了手,才未連累出禍事。
喬家老爺子自是醉心於將兒子往政道上撮合,宣統一倒,即刻便同幾位民國政府要員聯絡起來。他饒是富戶,也敵不過天下都換了本家,早不姓愛新覺羅了的,因而手頭上舊的關係網也自然沒了多大使處。隨便是個人的,腳趾頭也想得到如何在新朝裡改頭換面,左右他們有錢,不過找個有勢的,兩相認個親就結了。
是而這位喬勻少爺肩上擔著的,是為家族在新朝代開闢鴻途的巨任,斷斷不能娶個才女就完事的。
縱然二人情意拳拳,迫於家庭壓力以及對自身前程仕途的認真考慮,權衡再三,喬少爺還是選擇了切實的生活。空留下滿腔不捨同一句“你等著我”,便轉身投入前商業局局長千金的懷抱。結了婚。
兩個月後,蘇家小姐蘇儀,同其父的得意門生寧逸白,永結連理。
五個月後,蘇儀為寧家誕下一女,取名燦宜。
或者不如說,是為寧逸白,誕下了一個外姓的女兒。
可這都是他願意的。在他知道她陷進這樣一個尷尬且絕望的立場的時候,便心甘情願作她女兒的父親,也可以為了她什麼也不去計較。彼時那個喚他作“白哥哥”的女子,是他寧逸白自年少時起,便窮盡此後生命去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人。
時光流動是為讓錯位的人和事迴歸各自的軌道上去,他們都做到了。彼此不相往來。誰也不必惦記著那一句“你等著我”。紈絝們在悲情的當口說下的那些悲情的許諾,自始至終也不過是為平息他己方的遺憾罷了,誠然不乏真心流露,卻從來沒有聽信的必要。
於是無聲的洪流過去,沖刷盡各人生命裡各色的過往。那又何必談什麼愛與恨,總歸是要入土,不過一世浮華的戲辭而已,殆盡了生機,還論他誰與誰,也就都相安無事了。
他們三三兩兩的愛情,至此便為一段了結。
二十年來,寧逸白瞧透了喬勻對蘇儀的所為, 只當她從不曾遇上這樣一個負心的少爺,也只當燦宜就是他自己的女兒,滿含著對她母女兩個的愛,悉心將燦宜保護起來。
他將以上向燦宜和盤托出,只差最後一句。
寧逸白是理所當然的認定喬勻有心棄子,十八年了也不曾找來寧家問過燦宜一個好字,因也就無需告訴燦宜任何身世上的差池,反叫她多心了。故此瞞去了那一部分不必開口重提的真相,只說了個大致。
剩下的,是他對喬家的芥蒂,在淡漠了長長久久的時日後,藉著那次燦宜笑問他一段並非出自他手的祭辭時,突然間重新擦亮了光火。給蘇儀的,除卻他,便只能是喬勻。他這才緊張了些,可不隔多久,便是喬家派來敬告的差使,言談間顯見得喬家是避諱著燦宜的,過去的事,他不說,想來他們家也不會提,是以他懸起的心又略微鬆了些。事後他甚至嘲諷了自己一番,未免把喬勻想的太念舊情,既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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