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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錦上添花。”
他是眉間英氣非凡的少年,此刻已然一派沉著冷靜的氣勢,一口氣講了這許多,略頓一頓,淡然如意的笑道:“最後一條,多謝父親掛心,若要說燦宜是個局外人,怕是過不得這當中的日子,怕就多慮了。一來我既要定她,就不會讓她的日子難過半分,二來麼,”講到這裡不自覺動了心思,想起一些簡短的往事,譬如她在禮堂還手那一出,於是眉心裡鬆開溫柔的神色,淺聲笑道:“……二來,她實在是個有性子的姑娘,我們這點生活只怕還坎坷不倒她。”
路莞之聽完這一番話,略怔了一怔,良久,將菸蒂滅在一邊的菸灰盤裡,道:“顯見得你倒是長進了不少。……你此番肯想清楚這些道理,認真是為這個寧燦宜了?”
路謙添道:“是。”
隔了半晌,他父親又沉聲問道:“她就這麼好麼?”
少年點點頭,眼神裡斂過一抹沉進心裡的真切情感,淺然道:“若要論及父母之命,沒有誰是想成心牴觸的,我自然知道我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然歷來婚事上不得如意的人,多半是因為局面沒有轉寰的餘地所致,譬如與中意之人相許的理由實在分量不足,再不然,就是自己不曾奮力爭取或者爭取時過於冒失而成了無理取鬧,譬如我前番,誠然情切,卻是不智。如是思慮再三,眼下將這幾條道理列舉明白,自認為已是足夠分量了。”
“父親,……燦宜她,果真是我此生最不想錯過的人了,”少年誠懇道:“即便是由你們來指定我的婚姻,我至少也要推薦她與你們考慮一番……”
“你倒會打算,”路莞之聽聞這話,笑了起來:“你當這是裁製衣裳,還容你挑選料子的麼。”又道:“才活了幾歲,也敢談一輩子的話。”
少年眼裡透出沉然堅卓的神色:“左右不是燦宜便是思蘇,總歸是沒有第三種選擇了,既是這樣,若真當錯過她,可不就是一輩子的事。”
路莞之道:“這便是你所謂‘能人所不能’了?”
“世家子弟,婚姻是件極大的麻煩,然而即便人人落馬,如今我也一定要討得自己如意的那個人,” 路謙添望住他父親,挑了唇角揚眉一笑:“父親要我長進,眼下我好容易醒悟了些道理,肯為此好生努力,不如就準了我,容我長進些可好?”
路莞之聞言“哼”了一聲:“你可拿捏準了,這是餘生幾十年的問題,要她做我路家媳婦,容不得後悔的。”
得了這一番話,少年頓時開解了眉頭裡全部的憂心,揚聲道:“自然拿捏的準!”
“你護得了她?”
少年神色堅定:“我既說了,就定然擔當起燦宜一生。”
良久,路莞之擺擺手道:“……你這番長進,甚合我意。……既是好容易開了竅,決心出息些,便自己看著辦罷。若要後悔,卻不干我事。如今橫豎我只有一句話,從今往後,休要當著我同你母親的面說你媳婦半句不是。”
“謝謝父親!”
路謙添開懷起來,轉身大步出門去了。只剩下他父親一個人,重新拾起一支菸,點著了,在繚繞的菸圈後面,舒展開表情,搖搖頭笑了,神色間竟也是做父親的對孩子掩不住的寵溺。
從裹了霧氣的玻璃窗頁望出去,寡淡的雲影浮游天盤之上,拖出一段嫋娜的身姿來,擋去大半闕冷月光。
燦宜靠在床頭上,沉沉望著手裡的胭脂盒子。
這一隻琺琅彩的小盒,連同那把墨蘭花樣的掐絲銀鏡子,在她的歲月裡安靜的陪伴著,如同一首旁人無法聽見的詩,淌過荼彌的時光,與她掛在頸上不曾除下的木桃一起,堅定的盛開著,盛開著。它們自在無人可見的角落裡長成一季絢爛的荼薇,芳香充盈了她的整個世紀。
“燦宜,”她正出神間,莫覺抬手撥了一撥她窗欞上蓮子般的鈴鐺,搖曳出一陣輕靈的聲響。他又敲了敲窗戶一笑:“雲宛有事情找你,外頭等著呢。”
她便只好將東西放回到抽屜裡,披了一件縐花毯子出去了。
莫覺靠在她門口衝她笑道:“妹子,你哥哥我甚是疼你呢。”
燦宜白他一眼:“……也沒見大晚上的你亂髮什麼感慨。”
莫覺便搖著頭“唔”了一聲,玩笑起來:“我是你偉岸的後盾,此番你感情上遭了變故,縱然我心裡想著要好生撫慰你一把,眼下看來,還未來得及伸出援手,便失了先機了。”說完又向外一努嘴,繼續笑道:“罷了,快些出去罷,我這邊貧著,倒白凍壞了人家。”
燦宜當他閒來無事講笑的,便衝他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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