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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森深深舒一口氣,重新坐下去,緩和了聲音道:“……謙添,很多事情不容易,可是換作我都有決心堅持下去的話,你就更不應該放棄了。”
“誰告訴你我要放棄?”路謙添聞言淺淺笑起來。
對面的少年一臉詫異的抬起頭望住他。
“打從你進門就不正經聽我講話,”他將扇子收好,揚眉一笑,“在我眼前激昂了大半天,可有一句問過我的打算?”
祁佑森“咦”了一聲,問道:“……那麼你是……”
路謙添揉一揉額角:“父親讓我拿準了主意再去找他。”
“……所以……?”
“所以我認真考慮了這許多日,”他抬眼一笑:“拿準了主意。”
“……可伯父若是不同意呢……?”
他又聳肩笑道:“那便只好再想辦法。”
是了,他了解他的父親。雖然方式強硬不恰當,但他父親真正關心的不過是兒子能成長為一個怎樣的青年,以及他是否能在成長的年歲裡漸漸變的冷靜睿智且有擔當。以前的他,不管做什麼,總是懷著不違背父願的想法,完成被吩咐的事情,然而見今才終於醒悟透徹,前番一切,都不應該僅僅作為服從父親的意願。
時至今日,路謙添在他父親手下的所學種種,直到那天一番爭辯之後,才由近幾日來牽扯開的思索中,得到通透的回答。按照路莞之的思路,僅憑滿腔熱愛便去冒失衝撞的出手,是不得如意結果的。那天他也曾說過,要不要把燦宜帶進這個局中來,由少年自己決定。
既然如此,那便謹遵教誨,冷靜睿智且極有擔當的,去說出自己的答案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祁佑森詫異道:“……你要同燦宜……”
路謙添面孔上散開堅定無比的微笑:“我要同她訂婚。”
【44】求婚
路謙添敲門進去的時候,他父親正在書房裡翻查著一份報紙。
“父親。”他走近前沉聲喚道。
路莞之抬眼瞧了一瞧,復又低下頭去看報,隔了半晌,方道:“怎麼,來談判麼?”
少年沒有開口,略站了片刻,微笑起來:“父親言重,我這怎麼是談判。”
路莞之聞言抬起頭來,把他看住,良久卻也笑了,道:“哦?那麼想是近日來參得些許道理了。”
“父親,”路謙添在心裡過一過下面這番話的分量,終是穩住心緒,淡然開口:“你曾說過這是一個局。”
路莞之靠向身後的椅背,閉了眼等他說下去。
“這許多年來,你所希望我達成的,不過是個局點的位置。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既處其中,縱然身外千溝萬壑,心下卻始終是要端出一馬平川的態度。”
他父親聽了略略一笑:“倒很有意思。”
“前番是謙添愚鈍,不能夠真切的體會到父親的用心良苦。”
“依你的意思,”路莞之笑道:“幾日閉門思過,收穫頗豐,見今到底是徹悟了,便打算‘忍人所不忍’了麼?”
少年搖搖頭,淡然一笑:“那不如‘能人所不能’。”
“哦?”他父親點了一根雪茄,吞吐了兩三個菸圈:“怎麼個‘能人所不能’?”
“父親,”路謙添沉了沉決心,半晌,堅定的答道:“我要定了燦宜。”
路莞之閤眼道:“才我還以為你醒悟的透徹。”
“雖不及父親的期望,但也算大有長進。”少年眉心裡一抹沉靜不改的神色:“前番是我冒失,只曉得強求父親首肯,卻不知這已然是自己先臨陣卻步,失了主見,才只有無禮頂撞的份。”
“而今又怎樣?”他父親極有興趣的望住他,問道。
少年揚眉一笑:“而今思忖的仔細,就眼下狀況來說,父親不准我同燦宜的事,無非是為五條。若要說是我年少心性,父親便大可放心,如今令我舍了前番浮躁肯塌心反省的,算起來怕正是燦宜。若要說是為同喬家的幾句暗許,畢竟只是暗許,誰也沒有正式承諾過什麼,再者,思蘇是個搶手的姑娘,行情甚好,不差我路謙添一個,以伯父伯母的通情開明,想是勸解起來亦頗容易體諒。若要說到燦宜,且不談她全然沒有尋常大小姐的恣意嬌妄,單論儀德才華並形容品格,皆極出眾,完全擔當的起路家少奶奶。若要說家世背景,”少年淺淺一挑嘴角:“我路家自來不是仗勢自居的家庭,高官富賈雖好,然品性讓人敬佩卻才是更為難得,寧先生大名父親定有耳聞,如此名士,我們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