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許是因為天氣炎熱,兩隻銅鶴口裡吐出的檀香淡了許多,太后的神情也因此清晰了不少,能看見她唇邊啜著的微笑,在一襲水藍色織金衣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打眼。太后就這樣微微笑著,問我道:“牛才人和馬才人一事,已經有眉目了?”
我欠身答道:“回母后,此事已經查明瞭,乃是牛才人和馬才人聯手,賄賂了監督她們服藥的小太監,偷換了避子湯。那名小太監,已然招供了。”
“她們好大的膽子!”太后威嚴的聲音,自寶座之上響起,但我卻瞧不出她臉上究竟有幾分怒氣。
我繼續道:“雖然真相已經大白,但牛才人和馬才人現如今卻懷有龍裔,不好作出處罰,以臣妾愚見,還是等她們把皇嗣生下來後再說罷?”
太后沉吟片刻,道:“她們竟敢違背宮規,私自懷上龍種,若不作懲罰,只怕要亂了後/宮的風氣,不如先降她們的份位,至於其他懲罰,待她們產下龍裔後再作定論。”
才升了她們的職位,而今轉眼又要降,雖說後/宮嬪妃的待遇優劣,往往就在上位者喜怒的一瞬間,但旨意這般反覆無常,可不是甚麼好事。更何況,牛、馬二人升職的的旨意,是我親自頒佈的,如今揪出大錯來,再降她們的職,豈不是狠狠打了我自己一巴掌?太后這個話,堅決不能應。
第四十一章 力爭
於是我表現得愈發謙恭,以一種完完全全為太后著想的口吻道:“母后,雖說冊封牛才人和馬才人,是臣妾的主意,但當時皇上責備臣妾時,卻是母后替臣妾解圍,稱她倆身懷龍裔,當得起才人的份位。而今還沒過幾天,卻又要降她們的份位,若是傳出去,只怕要影響母后的賢名。”
太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笑道:“若哀家沒有記錯,冊封牛、馬二人的旨意,可是皇后頒下的,而那日長樂宮中哀家替皇后辯護的事,又有幾人得知?”
果然是隻老狐狸,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心下一凜,索性破釜沉舟:“母后所言有理,只不過臣妾才剛入宮一月有餘,辦事欠思量,也是有的,畢竟不是誰生下來就懂得如何做皇后。倒是母后母儀天下數十年,當日怎地也不提醒提醒臣妾?”
這話因有個反問句,在太后面前顯得十分地不恭敬,讓太后刷地變了臉色。但她到底是以喜怒不形於色而見長,轉眼就又平復下來,恢復了往常的神態,和往常淡淡的語氣:“那依皇后之見,該當如何?”
我聽到這話,終於舒了一口氣,道:“依臣妾之見,此事暫且壓下,一切待得皇嗣平安降生後再說。”
太后注視我良久,突然問道:“聽說昨日皇上駕臨甘泉宮,卻又龍顏大怒,拂袖而去?”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心想,皇上豈止是拂袖而去,簡直是連褲子都沒顧得上穿就走了呢。不過我不能給太后羞辱我的機會,只死咬著不承認,道:“太后哪裡聽來的,沒有的事,皇上昨日在甘泉宮愉悅著呢,後來是因為邊防有戰事報來,這才匆匆走了。”
我想,太后到底只是個嫡母,怎好在庶子房事一事上追問細節,只要我死咬著不承認,她就不相信也得相信,所以我心十分篤定,果然,太后又注視我良久,仍是遂了我的意,道:“牛才人和馬才人的事,就依皇后的意思罷。”
太后講出這一句,神色略顯倦怠,揮手道:“哀家乏了。”
我便離座,俯身跪安,徑直出長樂宮去了。
一路無語,待回到甘泉宮,春桃才撫著胸口道:“娘娘,真是嚇壞奴婢了,您竟然敢在長樂殿上與太后針鋒相對,難道就不怕太后怪罪?”
就算是小蝦米,也有同長官唇槍舌劍的時候,我雖然身為下屬,為了自己的利益,在上級面前據理力爭,也沒有甚麼不對,當然,這也是因為洞悉了太后所有心思的緣故——她巴不得我護著牛、馬二人呢,至少在孩子尚未出生前是這樣。
“只要牛才人和馬才人腹中的皇嗣安然無恙,太后就決計不會怪罪於本宮。本宮暫時的沒臉,同皇嗣比起來,孰輕孰重,太后分得清。”我一面向春桃解釋,一面示意她為我拔去累人的頭飾,換件輕便的衣裳。
穿著從簡,向來為春桃所不恥,她照舊嘀咕幾句,不情不願地幫我拔下釵子,脫下寬袖大袍,另取一件窄袖薄衫來換上。
春桃一面為我換衣,一面問道:“娘娘,那牛才人和馬才人這事兒,就暫且瞞下?還是先告誡她們一番?”
我沉吟片刻,道:“瞞下,去告訴尚寢局的尚寢,不管她的主子是誰,若此事外洩,本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