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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玉清池邊,皇上則是磨著牙齒提到過牛才人和馬才人,看起來的確是對她二人有意見,可到底是甚麼意見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我一手拍著膳桌,一手託著腮,百思而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化迷惑為食慾罷,我重新拿起筷子,繼續用早膳,過了一會兒,春桃出去了片刻,回來時臉上喜氣洋洋,稟道:“娘娘,今日呂太醫又為邵采女驗了早膳,仍舊無毒,但邵采女身上的紅疹卻有增無減,都已生到肩膀上去了。由此看來,那毒並不在膳食之中,要另找原因了。”又笑著道:“呂太醫已將邵采女住處的所有物品都驗過了,沒有一樣帶毒的。”
第四十章 崇敬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還是沒查出毒源,這有甚麼好高興的?”
春桃一愣,道:“娘娘不是教導過奴婢,說既然沒毒,就可以排除了……”她說著說著,終於反應過來:“哎呀,瞧奴婢這笨腦子,都沒毒,那豈不是都要排除掉了?都排除掉了,那咱們還有甚麼可以驗的?”
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也不是甚麼法子都沒有了,從現在起,讓邵采女把她屋裡的東西,每天扔上幾樣,扔到甚麼時候她身上的疹子消了,毒源也就浮出來了。不過你提醒她,動作要快,不然毒性侵入血液,可就麻煩了。”
“是,娘娘。”春桃復又高興起來,道,“既是這樣,奴婢可要給她安排個妥當的地方扔東西,不然扔掉卻找不回來,那可是白忙活了。”
“很好,你便看著辦罷。”我回答完她的話,站起身來。早膳已經吃了八分飽了,再吃下去就要長胖了,現在,該是去長樂宮請安的時候了,不用腰輿,走著去,權當飯後散步。
夏荷不在,我便搭了春桃的手,道:“隨本宮去長樂宮請安。”
春桃忙道:“瞧奴婢這記性,光記得邵采女中毒的事,卻忘了向娘娘稟告牛才人和馬才人受孕的事。”
“哦?已經有眉目了?”這事兒弄清楚,我去了長樂宮也好有話說,於是停下了腳步,問春桃道。
春桃點了點頭,道:“尚食局和尚寢局都使人來稟報過了,尚食局那邊稱,牛才人和馬才人當初服用的避子湯,絕對沒有問題,有檔可尋。不過,尚寢局那邊查出個小太監,已經招認了,稱當初是牛才人和馬才人聯手賄賂了他,讓他中途把藥給換了。”
果然同我猜想的差不多,我點了點頭。其實不是這個結果,又能是甚麼呢,難道是牛才人和馬才人天生異稟,對避子湯有抵抗作用?就算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那也不可能同時發生在兩個人身上罷。
我扶著春桃的手,繼續朝前走,一路步出書房,穿過前庭,出宮門,朝長樂宮而去。
長樂宮一如既往地金碧輝煌,黃色半透明的琉璃瓦,同硃紅耀眼的宮牆相得益彰,使任何一個站在宮門前的人,都不由得生出肅穆崇敬之心來。
此刻的我,心中亦是充滿了對太后的崇敬之情,這種崇敬,與個人恩怨無關,純粹是一個下屬,對上級高超職場鬥爭手段的景仰——太后,居然在我尚未入宮之時,就已經開始部署打算了。僅憑這份搶佔先機、未雨綢繆的意識,就足矣讓我佩服了。
常嬤嬤在宮門前侯著,是在詔示太后對牛、馬事件的關注麼?我在心裡微微一笑,臉上亦是掛滿笑容,命夏荷把才彎下一半身子的常嬤嬤扶起。
“母后隨便使個小宮女來接我們便是,怎敢勞動常嬤嬤。”我客套的臺詞,從來沒有變過,也懶得去變,反正沒人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更不會有人因為這一句客套,就真換了迎接的人來——除非是太后的需要。
有趣的是,常嬤嬤的臺詞也沒有變,她同以前一樣,後退至我左側稍前的位置引路,笑道:“娘娘客氣,這是奴婢的本份。太后日夜為牛才人和馬才人的事憂心,生怕因此亂了宮紀,此刻太后正在殿中侯著娘娘呢。”
我如今查探出來的結果,不正是太后想讓我知道的麼,不想讓我知道的,恐怕在我未入宮時就已經消失殆盡了。既是如此,還有甚麼好憂心的,我忍不住暗自嗤笑。
我隨著常嬤嬤上了月臺,小宮女進去通報,不多時便出來,奉太后之命請我進去。
常嬤嬤引我到寶座臺階前,然後退至一旁,我則拜下身去,口稱:“臣妾見過母后。”
“平身,賜座。”太后今日的態度很和藹,從她比平日略微和緩些的聲音裡,可以聽出來。
“謝母后。”我直起身來,到階下左手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