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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見煙羅如此模樣,剛才在安頓她時又得知她救了自己的三叔一命,知道她是個醫者,看來自己祖母的病情她似乎有另一種說法,心下轉動,李陵揮了揮手,示意下人都出去。一時間房內就只剩下李椒夫婦、李敢、煙羅和自己。
“大夫只道是尋常的風寒,開了些藥,可是一直未見起色。”李椒的妻子陳氏照顧李母時間最長,對她的病情也是最為了解,見夫君看向她,自然地道出了實情。
煙羅皺眉,目光又轉向李母,略一沉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知道可否讓煙羅再瞧一下,李夫人得的怕不是尋常的風寒……”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李椒點了點頭。
“多有冒犯。”煙羅略一頷首,瞥了一眼李敢,李敢的眼中還有殘淚,雙目微紅,卻是有點緊張地看著煙羅,因為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是如何離世的。
煙羅靠近李母,伸手掀開她的袖子,隨即又看了下她的眼睛,手下一頓,心中一窒,果然如她所料,煙羅幾乎不敢大聲喘息,只覺得頭皮發麻,她緩緩轉過身,對上李椒急切的眸子。
“怎麼樣?”李椒握緊拳頭,焦急地問道。
“李夫人所染並非尋常的風寒,而是肺瘻疾。”話音剛落,眾人驚呼,都不敢相信地望著她,煙羅抿了抿唇,肯定地點了點頭,“此疾會導致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項,身熱,脫肉破膕,咯血……”
陳氏聽煙羅說著,腦子裡一邊回想著李母生前的症狀,不住地點頭稱是。
“醫書有云,正氣記憶體,邪不可幹,邪之所湊,其氣必虛。人之血氣衰弱,藏府虛贏,中於鬼氣,因感其邪,遂成其疾,所以,李夫人生前用過的衣物和餐具皆不能留,一定要一併焚燬,否則,怕是體質虛弱者都會感染。”
“李陵,快吩咐人按煙羅姑娘所說的辦。”李椒片刻愣怔之後,第一個反應過來。李敢申請略有些呆滯,目光不捨地盯著李母,雖然心中痛到難以自已,臉上卻早已沒了方才的悲痛欲絕。
“煙羅,謝謝你。”好半晌,他才回轉過身子,看著煙羅明亮的眼睛虛弱地說道。
“李敢,你的傷未痊癒,不要過度傷心了。”煙羅看著李敢發紅的眼眶,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失去親人的痛她又如何不知?她現在還想著早些去找於單呢,可是李府發生這樣的事,叫她如何開口告辭?
李敢不說話,只是低垂著頭,袖中的拳頭越握越緊,直至指節發白,指甲都嵌入了肉裡。他心中積鬱的悲傷真的找不到出口,只得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嘆息。
幸得煙羅診斷及時,才沒有讓李母的病傳染給其他人,免了李家的滅門之災,李家上下對此甚為感激,一直將煙羅作為上賓款待著。
可是李敢並不好,自李母魂亡的那天起,李敢便再沒有哭過,不掉滴淚,亦不進食!煙羅看在眼中,卻隱痛於心。李椒擔心這樣下去,他遲早會無法支援,而害病倒下的,畢竟,他也非鋼筋鐵骨。
連著幾日,李敢皆不進水米,連話都甚少說,鬱結於心、塊壘難消,終是癙憂成疾。李椒和李陵從未見他如此憔悴,俊逸的眉山不再飛拔,深幽的眼眸卻更顯蒼暗,整個人都消瘦了。近來,更是連藥都不肯再喝。
煙羅作為醫者,也是甚為擔心,本來舊傷就未痊癒,再加上不肯進食,積鬱成疾,這要如何是好?
“還是……不肯吃藥?”
煙羅望著未動絲毫的湯藥,不禁秀眉微蹙,丫鬟喏喏的點了點頭。
煙羅眼睫微低輕嘆,亦是無奈的神色:“你去吧,把藥給我。”
“是!”丫鬟依言將藥碗遞到煙羅手中,躬身退了下去。
煙羅悄然推開李敢的房門,作為賓客,尤其是女子賓客,她本不能隨意進出男子房間,可是作為醫者,李敢就是她的病人。加上長於匈奴,對於中原的這些繁文縟節,煙羅倒還真的不是很懂。此刻,她想的就只是要讓李敢好起來。
煙羅坐在床榻邊,艾艾望他,眼底有一絲憐憫,看到如此虛弱的李敢,忽然就讓她想起了當初中毒的於單,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好。
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柳道離別 082 李母亡故(3)
082 李母亡故(3)(2154字)
李敢似有察覺,雙目微張,眼眸中卻仍不見絲毫微光,只是語氣略帶詫異地道:“煙羅……”
煙羅微微一笑,收回早已天馬行空的思緒,輕扶了他:“怎麼可以不喝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