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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昏迷不醒,或者乾脆就這麼死過去算了。然而他平常的身體素質明明不怎麼樣,這次卻活得好好的,大有要痊癒之勢。
這讓他覺得躁鬱,半夜輾轉難眠時,他甚至希望將他打成重傷的燕如幻能過來殺了他。
可是燕如幻並沒有來。
待他能夠勉強走動了,雲薔忽然來替冷凝霜傳話,說燕冠群要下葬了,問他要不要過去看他最後一眼。
燕冠人當時沒有回答,然而猶豫了一夜,第二天破曉時分,還是拖著傷重的身體,沒有告知任何人,孤身去了停靈的玉漱殿。
一天之內,國破家亡,母親被逼死,最疼愛的弟弟服毒自盡,燕冠人承受著完全超出了他承受範圍的痛苦。
戈太后和燕冠群分別停靈在兩間偏殿裡,因為處理過了,所以他們的神態看上去都很安詳,絲毫沒有被迫自盡應該有的痛苦與猙獰。
燕冠人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全部凝結成冰,他呆呆地站在棺槨前,一瞬不瞬、眼神凝滯地望著玉棺中靜靜躺著的人彷彿睡著了一樣。
被抽乾了所有血液的感覺,讓他全身顫抖得厲害,只覺得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然而這一切又確實是現實,殘酷殘忍的現實。
從玉漱殿出來,他搖搖晃晃地行走著,大腦一片空白,恍恍惚惚,漫無目的。
就在這時,一抹略顯焦急的身影映入眼簾。
雲薔早上去看燕冠人,卻發現他沒在。她猜測他應該是往玉漱殿來了,卻因為擔心,猶豫了片刻,還是匆忙地趕了過來。
燕冠人停住腳步,雙眼聚焦在她身上,淒涼烏黑得沒有一絲光芒的眸子裡充滿了悲傷和無助,讓雲薔的心狠狠地顫了一顫。
她吃驚地望著他披在肩膀上的亂髮,那上面已經雪白了一半。她睜大了雙眼,因為他這樣的眼神,他這樣的形象,她的心裡很是不舒服。
他只穿了單衣,於是她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貂裘裹在他身上,輕聲說:
“王爺,奴才雖然不會說安慰的話,但奴才覺得,燕帝的服毒未必與亡國有太多關係,更多的,也許是因為冷颯。
至於戈太后,若不是冷颯為娘娘擋了那一劍,死的就是娘娘。娘娘她絕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在這一點上您就把心放開吧。冷颯的死讓娘娘的心裡很不好受,讓戈太后自殺,娘娘已經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至於燕國亡國,恕奴才直言,勝者為王敗者寇,若今日是燕國大軍攻入長安城,你們也不會對皇上和娘娘仁慈的。
娘娘這一次只是處置了幾個不安分的,沒有滅殺整個燕國皇室,還保留了他們的王位,這已經算是仁慈了。
奴才希望您別再鑽牛角尖。就算是為了已故的燕帝,也要把心放寬了。別再糾纏過去,否則即使娘娘答應過燕帝,她也絕不會姑息潛在的威脅。”
燕冠人將蒼然渾濁的眼珠落在她的臉上,裡面是徹骨的悲涼。他慘然一笑,輕聲道:
“我的命都被她捏在手裡。我還有什麼能耐能去威脅她,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沒有被下獄的階下囚而已。”
雲薔感受到他語氣裡的絕望。良久,低聲說:
“燕帝臨去前曾對娘娘說,他願以他的命換王爺的命,請娘娘放過王爺,別讓王爺日後生活得太悲慘。奴才覺得,難得燕帝到最後還在惦念著王爺,王爺不應該辜負燕帝的心意才對。”
酸澀感從心窩裡湧出來,迅速蔓延至全身,燕冠人移開眸光。望向遠處灰濛濛的天,一雙漆黑的眸子彷彿瞬間佈滿了鮮血般的殷紅。
雲薔仰著脖子望著他,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悲傷,讓她的心不好受起來。頓了頓,她輕聲道:
“王爺,您哭出來吧。奴才會裝作沒看見的。等您哭完了,奴才再送您回清涼殿。”
燕冠人的身體狠狠一震,繼而胸腔內發酵出了更多的酸苦。
寒風中,他的身體彷彿無法自持般,在劇烈地顫抖著。緊緊地咬住嘴唇,他合閉眼眸,彷彿再也站不住了似的。踉蹌了一下。
雲薔唬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扶他。
然而一下秒,他忽然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她,十分用力,彷彿是想將他所有的悲憤全部傾倒在她身上似的。
雲薔正想掙扎,可是很快地,她的肩膀上溼潤了起來。
覺察到他的顫抖,她的心忽然一片酸澀,於是她沒有再掙扎……
燕冠人依舊是謹王,未來將會定居在長安,有宅邸有俸祿,原來的財產也沒有被沒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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