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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夭紅出言安撫。
白碧宇看著她,輕嘆了一口氣,“你的身子看似沒有什麼大毛病,但是底子極弱,稍有不慎就會像堤壩潰決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加上你之前又曾經大病過一場,不好好調理,只怕後患無窮。”
果然,這男人始終對害自己生病這件事耿耿於懷。
夭紅笑道:“放心吧,大夫,我很惜命的,一定按您說的做,活得長長久久的。”
白碧宇正往杯子裡斟新煮的藥茶,聞言一頓,繼而把倒滿的杯子放進夭紅手裡,“你要是有你說的一半乖巧就好了。”
站起身來,“我去替換師兄,這杯也要快點喝掉。”
“知道了。”夭紅只差揮舞手帕歡送,一副大赦天下的欠扁樣子看得人好無力。
白碧宇搖搖頭,彎身掀簾出去了。
這幾日一直是這樣,三個人輪流,一個人在馬車裡陪半夭紅,兩個人騎馬跟在馬車外面。多少有點小題大做的意思,但是大驚小怪總比措手不及要好。
在這一點上,夭紅是贊同的。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有什麼會出現在在生命的下一秒。
問餘何適,廓而忘言。花枝春滿,天心月圓。
有些人,生而圓滿。看著他們的時候,只覺得滿心都是安靜的欣羨或者讚歎,無法近前。
當徐離斂掀簾進來的時候,夭紅正在作如此感嘆。
少年有成,家世不凡,父嚴母慈,兄友弟恭。上天如此厚愛這個男人,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傷痕,只讓他明珠寶玉一般的,粲然生輝。
他坐下,輕穩的整理染了風塵的衣衫。束的整齊的頭髮有些微的散亂,掠過英俊的臉,以後世人的眼光看來,有一種成熟男子的慵懶之美。似乎,無論如何,這男人都與滄桑或者落拓搭不上干係,就算長久嚴苛的鍛鍊,也磨不去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貴公子的風範。
這樣的男人,天生適合在政壇商場上運籌帷幄,在宴會酒席中談笑風生,也許,也適合在一些格調高雅的酒吧裡,低調的,獨自啜飲一杯Royal Salute 21Y,又或者,用S。T。Dupont的珍藏版火機,點燃一根Davidoff;然後在嫋嫋升騰的煙霧中,化作一個高貴的剪影。
驀的,夭紅笑了出來,為著腦子裡想象出的畫面。
徐離斂靜坐著,看著夭紅的笑顏,幾乎不抱希望的陷入沉迷。
他不是容易放棄的人,事實上,對於想要達到的目的,他一向不遺餘力,也因此通常都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但是,這不代表他是那種執著的不懂進退的人。他不會讓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放手,也是他鍛鍊的一部分。因此,他早早便已清楚地明白,面前這個讓他初次懂得什麼是心動的女子,已註定與自己失之交臂。
她的姿態如此清楚,距離和淡淡的歉意,在兩人之間立起高高的幔帳,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輕而固執的接過夭紅拿起的茶壺,為她倒上一杯熱茶,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面目,卻模糊不掉對面男人灼灼的目光。
嘴唇貼在杯子上,彎起微微的弧度。
的確,自己一直欠著這個男人一個——理由。
身世飄零的白碧宇,並無實權的司空圖。以世俗的角度看來,這兩個男人的確是遜色了幾分的。
但,卻被允許靠近。
似乎是很奇怪的事情。
夭紅笑笑,神色溫柔。
以徐離斂的能耐,就算只知道三分,也足夠他猜出九分。他應該知道她的,她的底細,她的過去。但是,她沒有看出一絲的在意。這是個不在乎瑕疵的男人,不為世俗觀念所困的,真正有主見的男人。
成熟,內斂,圓融,風度翩翩。
就算所求不得,態度也從沒有改變。
這是個世間難得的極品男人,夭紅嘆息,捨不得讓這個男人受傷。
她是真的喜歡他,但是就像飛鳥與魚,他們的靈魂註定不會有任何交集。
“記得夸父逐日的故事嗎?”夭紅曲起雙腿,把頭靠在膝蓋上。
“當然。”徐離斂凝視著她,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面。
“你覺得夸父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徐離斂神色一凝,張口吐出兩個字,“愚勇。”
夭紅把頭埋進膝蓋,笑完了,抬起頭,“好巧,我也這麼覺得。”
徐離斂端正的坐姿略略僵硬,他不容自己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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