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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發現似乎無論如何都看不真切了。剛剛的一幕現在還在腦子裡盤旋,瓦解他,動搖他,讓他對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他曾經堅信著的東西忽然都產生了懷疑。
他一直堅守著的,到底是什麼?
“十五,你看,這便是你想要的麼?”
女子的輕嚀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的眼眸在對上女子的眼睛之後,忽然開始抑制不住的閃爍起來。
“這便是那後果,走錯一步,屍骨無存,這便是你想要見到的麼,十五?”
不,不是的。
“你親手將我推到這一步,甚至不惜用自己假死來欺騙我,便是為了我可以安心陷在這場仗中去爭那個位子麼?”
不,不是這樣。
“從此我便要掙扎在這女子身份中,封了全天下的口力排眾議坐穩那位子,孤獨一生,十五,這便是你想要的麼?”
不,不要再說了。
“十五,”璃音頓了頓,身子深處忽然湧出無法言語的倦怠,“十五,你將自己置於何地,又將我置於何地?我想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清楚過,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我一定一定不要用你的死,來換這一場荒唐荒謬可笑至極?”
十五的眼眸倏地睜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璃音那雙微微泛紅的雙眸,只覺得心中某一處似是被誰擰住,傳來陣陣刺心的絞痛,痛到他竟然無法言語,無法反駁,也無法伸出雙手擁抱這個女子。
璃音頓了頓,嚥下那喉頭處湧來的酸,嘴邊泛起一絲苦笑,看著十五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
“可是,十五,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重來二字。”
說完這句話,璃音朝十五站來瀲灩一笑,然後轉身,堅定的沒有再回頭。
司空挽看著那朝他迎面走來的女子,一身男子衣衫有些歪斜的掛在她瘦削的身上,青絲髮髻微有些鬆散。他將她眼中的一切疲憊收入眼底,垂下眼眸,司空挽一言不發的伸出了手,只是將走得微微有些跌跌撞撞的女子輕攬入懷。
司空挽足尖點地,頃刻便往遠處躍去。眾人只聽到空氣裡傳來遙遠而飄忽不定的聲音,清脆溫潤卻響徹宮殿上方,
“先皇遺言,一切皆託付於鎮遠大將軍西辰嘯。”
十五望著那抹華紫抱著璃音騰空而去的身影,手中的劍頹然掉地,眼眸深處的酸澀頃刻間悉數湧出。
他終於知道,他錯過了什麼。
他用自己這雙手,親自葬送了一切。只是,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親口對著她說,你也是我心愛的女子啊。
一直沉默的越澤佑旁觀這一切,最終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十五身後,按了按年輕男子顫抖不止的肩。
那孩子,其實也就只有面相像那位故人而已。那性子與做事方式,竟是讓他這等終日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也倍感驚奇並且望塵莫及的。
十五的目光被眼中的酸澀凝滯而起,朝著那女子離開的方向,直到那相擁的兩抹身影跳出他的視線,遠遠的再也看不見。
他錯過了的,原來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他一直以來堅持的,卻堅持錯了。
無法重來了麼。嘴邊綻起一抹苦笑,十五斂下眼眸轉身朝向身後這座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他此生的恨與愛,都源於這裡。
那就讓一切在這消亡。他失去了她,她想要雁寒蕭繼位,那他就會替她善後。
只聽見“轟”的一聲,眾人面前的雁寒宣錦寢宮,忽然間便走了水。
漫天濃煙隨著愈演愈烈的火勢轟然而起,被這夏末初秋的乾燥空氣助燃,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就如焚燒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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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寒蕭望著那兩抹遠去的身影,在聽到那人最後說的話之後心中頓時翻湧起詫異的心情。緋刀轉瞬便來到他身邊將他從身旁著火的宮殿處扯走。他的眼角沉了沉,終於還是沒有去追趕,只是轉身吩咐起眾人救火。
在眾人反應過來立刻開始奔走著救火之時,遠處正有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靜立在原地。
“主子?”
身後一個黑衣人等待了良久,終還是上前一步低聲問了句站在最首之人。
楚慕庭翰即便是身著黑色夜行衣,身上的那股夾雜著寒冰之氣的帝王氣勢也依舊不能減免半分。他聽聞了那人的訊息便日夜兼程親自趕了過來,只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在他眼皮底下溜走的人抓回來,哪怕這裡是雁齊皇宮,而他是才與雁齊結束了一戰的琅蘇帝王。
然而剛剛發生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