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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
仔細的讀者應該可以從越皇與令妧的對話中瞧出端倪了,呵呵。
【涅槃】08
漱安宮裡,一行宮人忙碌進出。
素衣素裳的上陽郡主攜了宮婢的手緩緩走在院中甬道上,往日裡,連妃雖算不上得寵,可這漱安宮也想來熱鬧。六宮的嬪妃們也常來走動,有羨慕連妃有兒子的,也有妒忌胤王英姿天縱的。
王綺睥睨一笑,抬眸之際,瞧見半開的紗窗後,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王綺一驚,瞬間斂起了笑意,提著裙裾小跑著上前:“橖哥哥!”
宮人們見王綺進去,忙都朝她行禮。
胤王回眸瞧她一眼,淡淡一笑:“你怎麼來了?”
自連妃去後,王綺是難得見他笑的。此刻一見他笑,她的心情也好起來,眼看著他挑開了珠簾入內,她回頭將團扇往宮婢手中一塞,忙跟上去。夏末,天氣仍是炎熱,眼前的珠簾觸手上去卻有一抹涼意。王綺隨他入內,金鏨香爐內再聞不到嫋嫋纏繞的薰香。王綺輕聲道:“我就和娘娘一道住在漱安宮裡,你是忘了嗎?”
胤王略怔,聞得她問:“你怎想著來漱安宮?”
胤王正與一側的宮人說了幾句,聞得她問,才回頭道:“父皇命人收拾母妃的遺物,我怕有遺漏,親自過來看看。”
連妃已逝,漱安宮勢必遲早是要收拾出來的。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有新人入住。
帝王家,素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往後,誰還會記得曾住在這裡的連妃?
胤王的臉色微黯,誰都不記得,好歹他會記得自己的母妃。他緩緩上前一步,在梳妝檯前站定,細細端詳甚久,忽而伸手將臺上一支鏨絲金釵握在掌心。垂下的眼瞼裡,分明是一流憤恨暗波。王綺離得近,不免看得悚然,侷促站著,再是說不出一句話。
原本還想順道問問他與北漢公主的婚事,如此看來,王綺是再不敢問了。
*
令妧從帝宮出來時,夕陽已斜落。一痕餘暉散在紅牆瓦壁上,折映著淺淺的光。
瑛夕緊隨其後,小聲道:“胤王說是去一趟漱安宮,竟是去了那麼久。”她的話裡頗有責怪之意,“那我們現下如何?也去漱安宮嗎?”
令妧緩步走著,日落前夕,空氣裡的燥熱也似緩緩消退了一些,清風拂面,倒也覺得爽氣。令妧卻搖了搖頭,不去漱安宮,她與漱安宮裡那薨逝的未來婆婆甚至都還沒有照過面,如今宮裡宮外人人見了她都叫“公主”而非“王妃”,可見是有人授意,她也不必去漱安宮走一趟。本就是沒有情分的人,她也不是那種悲憫心亂施之人。又或者,胤王才不稀罕。
這般想著,令妧不覺一笑。
胤王若稀罕,怕是她不去也早與她開了給口了,他都不言語,她又何必熱臉湊上去?
瑛夕疑惑開口:“公主笑什麼?”
想笑就笑了。
令妧一落廣袖,卻轉了身往前,話語輕悠:“既是閒暇無事,不如隨處逛一逛。”南越皇宮她來了數次了,也不曾有哪次隨處走走看看的。今日與越皇一番話,令妧鬱結的心似稍稍緩解了些。越皇說的對,有的事你不做覺得後悔,你做了也未必就不會後悔,而她的事,眼下如何還是個未知。也許,本就是她太敏感了。
聽她輕鬆的話,瑛夕也跟著笑起來。
一路過去,甬道兩側繁花奢糜,繽紛貢菊、冷豔芙蓉,香薰漂浮在空中,旖旎悠遠。
轉過一處假山,隱約似有女子哭聲從延綿洞中傳出,悲慟裡浮出惶恐。
瑛夕嚇得一陣瑟縮,忙抬眸瞧了令妧一眼。令妧黛眉微蹙,佇足凝望一眼,她一個眼色使去,淡聲道:“去看看。”
瑛夕見她眼底毫無懼意,暗自笑話自己膽小,遂也壯了膽子上前。深吸了口氣衝入洞中,瑛夕轉在口中的“誰”卻驀然換成了一聲“啊”。洞內一個青衣宮婢,眼看著有人闖入,忙起了身狠狠地將面前的焚燒的東西踩滅。
那飄落在一側尚未完全被焚化的一角,分明是冥錢!
宮中禁忌頗多,其中有一項便是宮人不得私自在宮中焚燒紙幣冥錢,違者,輕則杖責,重則杖斃。
這人倒是好大的膽子。
青衣宮婢看清來人,見瑛夕一襲墨色絹絲高腰裙,胸前兩條絲帶靜垂,分明就不是宮中女婢的妝容,可瞧著,也不像是哪家小姐……她驚愕望著,又見另一人自瑛夕身後款步入內。她一眼望見令妧綽約風姿,一怔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