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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哪個是真?哪個是幻?
遠遠的,依稀可見海水中有幾個已經完全修成人形的鯉魚精,正在裡面補充身體所需的水分,他們先是潛入水中,良久,在我以為他們不會浮上來的時候猛地冒出頭來,然後甩動著或金或紅或黑的頭髮,激起一片水花,再從海水中站起來,走上岸,他們互相之間並不說話,只是在這片海水中補充了水分,然後就匆匆離開,原來即使這些鯉魚精們修為再高,也是脫不了根本,離不開水的。
夜已經很深了,那些鯉魚精們補充完水分就很快的離開,如今這片海又恢復了寧靜,我面對著這片浩瀚的大海,久久凝視,不願離開。
星光點點,夜色下的海別有一番美景,我看著已經被夜幕染成灰白色的浪花從海水的兩面飛速向中心靠攏,然後在我面前呼嘯著奔過,就像一條灰白色的巨龍,我甚至聽到浪花撞擊的聲音。
我想,在以後的許多年裡我都忘不了此刻的震撼了。
這時我猛的聽到蹙離驚呼:“快看,那是什麼?”。
我忙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去看,此刻大概是海水退潮的時候,隨著浪花拍岸的聲音,那泛著白沫的海水正把兩尾金色的鯉魚送到岸邊。
他們是純純正正的鯉魚,甚至還不會直立行走,就像我在人界見到的無數條鯉魚一樣,不知這兩條沒有修為的鯉魚是怎麼跑到這裡的,
可此刻他們卻被無情的海水送上了岸,他們那金色的魚尾一動一動,艱難的拱起身子,在岸邊拼命跳動著,想要重新回到海水中。
我忙甩掉那雙描著金邊的繡花鞋,光著腳衝過去,一邊費力的抓魚,一邊回頭衝幾個正怔忪著的男人喊:“喂,都別傻愣著,快來幫忙”。
蹙離一邊應著,一邊忙著挽褲管,我想等他都弄好的時候,這兩條魚也就變成魚乾了。
小葉並不拿我的指令當做一回事,他施施然坐岸邊上,看著我努力的抓魚,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只有白芷很配合的展開身形,直奔我而來,我卻在這時終於抓起一條魚,然後興奮的朝著他的方向奔去,我想把這條魚放回海里,可是我一定要先顯擺一下子,但還沒等我嘴裡的話說出口,就猛地聽到他在半空中大呼著:“快讓開”。
然後,我們就“咚”的一聲撞在一起。
這該死的白芷,到底會不會飛啊!
我跌坐在沙灘上,那件淡粉色的羅裙也遭了殃,滿是海藻泥沙,變得慘不忍睹。可我的手仍然高舉著那條魚,我深吸口氣,一手抓住那條還在掙扎的魚,用另一隻手胡亂抹了把臉,興奮的說道:“快看,魚啊!我終於抓到它了”。
於是,換來了眾人一陣子誇張的大笑。
我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條魚,從沙灘上爬起來,光著腳踩著那些細軟的沙,一直向海裡走去,直到海水沒到了我的膝蓋以上,我才停下來。
我半蹲著身子,輕輕的把手裡的魚放入水中,然後看著它衝我擺擺金色的尾,逐漸在我眼前消失,不知為何,我竟開始想家。
我長久的凝望著魚兒遠去的方向,耳邊猛然響起個溫潤柔和的聲音:“放心,它會找到家的”。
蹙離正站在我身旁,海風吹起了他髮髻上繫著的帶子,飛卷的衣袂,那一刻他揹負著手立在我的身旁,目光悠遠。
我有一瞬間的晃神。
白芷趟著水過來,他的手裡也有一條魚,看來他抓魚比我在行多了,他先是把手裡的魚放歸大海,然後對我說:“青黛,海邊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可是我們回哪裡去?
我悶悶的應著,心裡空落落的,覺得前途渺茫。
我很厭倦碧波島的任務,我很厭倦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其實我只想過一種細水長流的生活。
阿孃常說:“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我為什麼總是在風浪裡浮沉?
“終於找到你們了”,一個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回頭,就看到剛才天客居那長得不錯的魚老闆正站在岸邊朝我們招手。
他一副終於找到組織的樣子,一張年輕的臉上正洋溢著燦爛的笑。
蹙離也看到了他,朝他一拱手,道:“魚兄好”。
他忙點頭還禮,接著善解人意的說道:“如今天色已晚,幾位初來乍到恐怕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吧?如果幾位不嫌棄可以到寒舍暫住”。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妥,這看似笑容滿面的魚老闆怎麼對我們這麼好?又是供吃又是供住的,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