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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上書房。
仁宗堅毅的眉已緊緊抿成一字,帶著白玉扳指的手摩挲著翡翠龍首鎮紙,輕嘆一口氣,“千年的空心檀木,九瓣心蓮白蓮子,雪山九品靈芝草,深海蛟龍龍上角……太夫那兒可能有一截千年的空心檀木,九瓣心蓮白蓮子大內密室可能有一枚,還差兩種。”
王嬛沉聲說道:“請皇上口諭,臣馬上去取。剩下兩種,我去京中世家中尋。”
仁宗立時提筆,寫完之後,蓋上私印,遞與王嬛,看著憂色重重的王嬛,溫聲說道:“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朕提。”
王嬛頷首,“謝皇上。容臣先告退。”
仁宗知道事情緊急,耽誤不得。點點頭,“快去吧。”等王嬛一腳邁過上書房高高的門檻時,終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皇弟,知道了嗎?”
王嬛身形一滯,半晌才澀然說道:“若皇上有空,不妨去府中看看他。”
仁宗頹然靠回椅背,一抹苦笑浮上唇角。
淮水大捷,送上來的捷報上附了立功人員的名單。第一行赫然就是王瑀!
睿敏當夜就拿著先帝御賜璃龍寶劍闖了宮,在太夫跟前又哭又鬧,說什麼都要休妻。
太夫帶她帶平陽,祖孫三代齊上場,好話壞話說了一籮筐,才逼得他又回了輔國公府。卻還是在輔國公府設了一個庵堂,日日誦經茹素。放話出來:女兒一日不會,就一日不認王嬛。堂堂三公之首,晚上連夫君的房門都進不去。
還是她金口玉言,承諾借下次換兵佈防的機會,讓王瑀回京述職,才換的睿敏重回笑顏。
如今卻……
王瑀,朕只有這一個嫡親的弟弟,無論如何,你都得給朕活過來!若是不然,若是不然……
病癒(上)
王嬛剛剛策馬來到自家巍峨聳立的樓門外,管家王合就急急迎了上來。
接過王嬛手裡的韁繩,低聲說道:“主子,皇子離家了。”
王嬛聞言身形一顫,眼睛死死的盯著她,薄唇抿成直直的一條線。
王合羞愧不已,大臉漲的通紅,雙眼直直的瞅著自己的鞋尖。
王嬛甩鐙離鞍,徑直奔回主屋。
屋內陳設一如既往。
繪蕉葉紋轉心梅瓶裡重瓣棣棠嬌豔欲滴,千葉蓮花素紗承塵高高挽起,甚至三足獸頭爐裡還吞吐著嫋嫋檀香。
王嬛的目光急切的屋內掃視一圈,慢慢的,目光冷靜下來,有一種透骨的悲涼,唇邊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睿敏,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怎麼可以還這麼孩子氣?
瑀兒的命金貴,難道前方千千萬萬計程車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叫我……如何是好?
她跌坐到黃梨木透雕玫瑰靠椅上,勉強提起精神,“皇子身邊有誰?”
王合趕緊接道:“只帶了琉璃一人。”想了一想又說;“騎了火騅和閃電。”
那已經是輔國公府最快的兩匹馬。
王嬛腦中極快的思索,聲音有條不紊,“傳令京都通往荊州各路關卡,密切留意皇子一行人,一有訊息,立即上報。傳訊驚鴻,讓他放下手中一切行動,合力搜尋皇子行蹤。找到之後,勿要聲張,就地保護。通知王宸,讓她沿途接應。”站起身來,重掃視屋裡一圈,只覺得這富麗堂皇大屋突然有說不清的冷清之意。低嘆一聲,“給我備馬,我要再進宮一趟。”
慕容曉輕輕閃身進屋。
梅珈正在埋首書案,頭也未抬,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
慕容曉見桌上密密麻麻的堆滿了紙,全是演算的七花七蟲相生相衍的毒性。心中一酸,默默地動手收拾起凌亂的桌面。
推斷被人打斷,梅珈心中惱怒,正想破口大罵,忽見是慕容曉,轉而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今日怎麼這般有空,難道是王瑀臭丫頭終於走到頭了?”
慕容曉急急打斷她,“師父!”見梅珈面色不豫,過來依偎在她身旁,將螓首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又低低喚了一聲,“師父。”
梅珈聽出他聲音裡滿是企求哀傷之意,心中雖仍是憤懣,卻也強自壓下。半晌才說:“我配的丹犀清露你喝了沒?”
慕容曉輕輕的“嗯”了一聲。
小時候,受到別人嘲笑時,他就會這樣靜靜地靠在師父的肩膀上,濃濃的草藥香很快就能讓心緒平靜下來,現在也是一樣。
梅珈感到徒弟難得的軟弱,心中也是唏噓萬分,師徒倆就這樣靜靜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