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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得給雲近春重新找個先生;第二個想到的是過了一夜,昨天認的那些字今天她還認得全麼;第三個……
“陛下!陛下!小公主不見了!”
正文 五十二
我呆滯地轉過頭,一時有點理解不了她說的話:“啊?”
“公主!公主啊,初時公主不見了!”順遂的慌張顯而易見,不止是擔心,更有對於自身安危的恐懼,畢竟公主不見這事若追究起來,宮裡又將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我深呼吸一口氣:“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刻鐘前。那時奴婢不敢驚動陛下……以為公主只是貪玩跑出去了,便悄悄派了人去尋,可……一無所獲。”
我指使她:“派人把守所有白玉京的出口,禁止所有人出城。宮中侍衛在宮裡繼續搜尋,傳我口令,令九門提督在白玉京內暗地搜查,不得驚動百姓。”
順遂聽命去了。我坐在床沿上發了一會兒呆,雲近春被其他人偷走的可能性極小,畢竟我這宮裡泰半都已是商陸的人,憑商陸的能耐,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偷走一個兩歲的娃娃,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這樣一來,雲近春的下落……
哼哼,我冷笑兩聲,一起身,決定擺駕御史府。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商府舊址,前一次我還有那傷春悲秋的閒情,這一次卻沒了那興致,直奔廳堂而去。
果然大老遠地便聽到父女倆桀桀桀嘻嘻嘻的笑聲,聽得我狂性大發。
我一腳踹開門,瞧見商陸躺在地上,雙手抱著雲近春在空中轉來轉去,逼叨逼叨地念:“燕子飛嘍!”
那真是手舞足蹈發自肺腑的歡樂啊!
蒼天啊!這還是那個嚴肅古板一絲不苟的商陸嗎!
他簡直像是一下子倒退了十幾年——不對,哪怕是童年少年時的商陸,也斷然不會做出這麼傻逼的事!我悲哀地發現,他這一大把年紀,在雲近春出生以後,顯然是長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撫額,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雲近春,過來!”
那小妮子愣住了,反應了一二三四五拍以後,後知後覺地往商陸身後躲。她對我一向是依賴中帶著些敬畏的,不像對商陸,是毫不保留的沒大沒小。
商陸也苦哈哈地護住她,仰著臉無比純真地同我交涉:“小茴,近春不愛念書,你就別逼她了,她還小,等她大一些再考慮唸書的事也不遲啊!”
我恨得牙癢癢,對商陸心裡噼裡啪啦的小算盤摸得一清二楚。什麼長大一點,估摸著等長到商陸認為可以唸書的年紀,她都能出嫁了!到那個時候,讀書有個屁用,滿朝文武裡找一個老實靠譜的青年才俊把她嫁出去才是正道!
我一想到他們就來氣,可看看商陸,他坐在地上,瘸了的右腿軟綿綿地耷拉著,旁邊一支柺杖;看看雲近春,她瑟縮地看著我,一副被後孃虐待的小黃花菜樣。一個是自家男人,一個是自己女兒,誰都罵不得打不得,只能自己生悶氣,這不是自找虐嗎。
我悲從中來,又想到這父女倆統一戰線,倒顯得我是個外人一樣,可雲近春分明是我拉扯大的,怎麼這麼沒良心呢。
我一咬牙,一跺腳,讓你白操心,活該!
我轉頭就走,卻聽到身後雲近春慌了神,喊:“娘,你是不是不要近春了?”
我冷笑:“你不是有爹嗎?樂不思蜀,還要我這個娘幹什麼!”
顯然雲近春的腦袋不大能理解樂不思蜀這麼高深的詞,但她還是堅定地順著自己的思路說:“近春愛娘,也愛爹。”
好吧,我承認我最近幾年這顆迅速蒼老的心熱和了那麼一下,但我還是繼續擺著架子,偷偷往後看了一眼,雲近春正掰著手指頭,繼續理清我們三人的關係:“娘最愛近春,近春最愛糖葫蘆。”
“那爹呢?”我有意逗她。
卻聽她毫不含糊地說:“爹最愛娘。”
如果說我剛才只是暖和了那麼一下,現在就是騰騰起了一把大火,狂野熱情得叫人吃不消。
愛呵!愛!商陸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的話,居然透過雲近春的嘴巴說出來了!
我立刻盡棄前嫌,笑容燦爛得像是一朵爆炸的蘑菇:“真的嗎?”
雲近春這時又不傻了,眼睛滴溜溜地在我和商陸之間打了個轉兒,含著手指頭不講話。
我喜滋滋地蹦躂過去,捧住商陸的臉:“真的嗎?是不是真的啊?”
他撥開我的手:“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