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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殘酷地揭開了我內心的隱秘。我既排斥接近他,卻又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歸根結底,我內心最深處終究還是對他放不下。
這樣的矛盾讓我很痛苦,我覺得也許有一天我會分裂成兩個雲小茴,一個恨他如砒霜,一個愛他如蜜糖。
商陸顯然被我打擊了。他一動不動地靠在床上,一言不發。
我翻一個身,順便把棉被都捲過來,管自己睡覺了。
我低估了商陸對我的影響力。第二天起床我頭昏眼花精神萎靡,像一個月事不調的中年婦女。
我四下環顧,商陸已經出門了。於是我坦然地穿衣打扮,坦然地去花廳用早膳。
花廳裡坐了一個商陸。他喊我:“小茴,過來。”
我停步,轉身,眼角餘光瞥到他,心裡忽然冒出一句話: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嗯,商陸確實有一副好皮相。
我在他對面坐下,這才發現桌子旁邊還有一個人,只是方才都被商陸金光閃閃的“佛光”給吸引了全副注意力,直到坐下來才瞧見。
這一瞧不要緊,我和他同時從凳子上彈跳起來,指著對方大驚失色:“你!”
商陸淡定地敲桌:“都坐下。”
我驚魂未定地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商清珏看。
他比起三年前也成熟了不少。他小的時候就是被商敬之捧在手心裡嬌寵大的,長大了越發顯出一副矜貴公子哥的樣子來,那張臉……嗯……怎麼說呢……有一種令人不禁想揍幾拳的蠢樣。
商清珏也在盯著我看,憋了半天,忍不住說:“你的臉怎麼這麼黃。”
他此話一出,商陸的眼神就射過來了,他仔仔細細地觀察我的臉色,我低頭吃飯。
於是本來該是我和商清珏勾肩搭背哥倆好的溫情時刻,被商陸的低氣壓無情地覆滅了。
我們一桌人開始在商陸的帶領下嚴肅認真地吃早飯。
王府的早膳一向來豐盛。我在兩兄弟的注視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拿走炸雞腿、茶葉蛋、油條、豆漿和包子,坦然地給他們一人留了一碗稀粥——沒有榨菜和醬瓜。
商陸很淡定,但商清珏看似很委屈。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商清珏整個人,包括他拿反的筷子和喝粥時的吸溜聲,都散發出一股明媚而憂傷的神色。
我在飯桌上聽他們的對話。聽出了個大概。原來是商清珏在白玉京閒得長金針菇,決定一路北下投奔大哥,順帶品嚐沿途各地妹子和美食——我覺得後半句才是重點。
不過商陸對這個蹭吃蹭喝的貨顯然不大熱情,雖說他從來就沒對商清珏熱情過。
他優雅地喝完粥,在一旁耐心地等我啃完雞腿,這才冷淡地回應商清珏:“今日三朝回門。我帶小茴歸寧,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把喉頭湧上的一口凌霄血和雞腿一起嚥下去,艱難地重複:“歸寧?”
我哪有孃家可言啊!
商陸不為所動:“你不想去看看你那些兄弟們嗎?比如白蘞?”
我怎麼覺得他說白蘞這倆字的時候特別陰森。
好吧,我承認商陸其實很會為我著想。
於是我們一同默契地拋棄了商清珏,出門去坐車。
我一路上盤算我會受到如何熱烈而隆重的歡迎,如何開口問白蘞把他欠我的銀子要回來。浮想聯翩,也就沒有搭理商陸,其實從昨夜我們吵架以後,一路上兩人的氣氛就很古怪。
到了山寨,那群皮厚的小子們遠遠地就奔過來,歡呼著把馬車上商陸預備著的禮品搬下來,一個傳一個地往裡遞。
我擦了擦汗,偷偷瞥一眼商陸,他好像並沒有不悅的神色。
那群小子們極其無恥地搬完禮品後,不要臉地圍著商陸問這問那,一個個眼中冒出崇拜的精光來,顯然商陸的行情比我好很多。
商陸求救似的朝我看來,我用眼神暗示他坦然受死。
趁著商陸被那群野小子圍住的時候,我去找白蘞。
白蘞在山寨後山的那個懸崖上喝酒。我的突然出現把他嚇得半死,他噴出口中酒水,大驚失色:“你被商陸休了?”
“是啊是啊,回來讓你繼續供我吃供我喝。”我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白蘞當真了,他很鄭重地思考了一會兒,說:“行啊,沒問題。”
我哭笑不得,跟著他坐下來:“今天歸寧,商陸帶我回孃家來看看。”
白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