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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恥。趙十六是個聰明人,他明智地沒有問我,而對於這種勾起傷心往事的事情,我顯然也不想說。
本來我以為我的人生大概就是這樣了。演演秦香蓮,聽聽旁邊算命瞎子的狗屁話,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我本來就是個乞丐,從前那十五年的錦衣玉食,不過是我的一場黃粱夢罷了。
啊,歷史人物的傳奇總是在平淡雋永後昇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平平淡淡總是真。
我很愉悅地自我麻痺,可世事總不如意。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我偏偏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逼得我很想向蒼天啐一臉狗屎。
那個時候我因為業績突出,深受長老們重視,地盤已經由荒無人煙的小巷子調到了繁華大街。那天我正在喜滋滋地數銅板,趙十六忽然很興奮地用手肘支我:“快看快看,新上任的驃騎將軍!”
如果可以,我想讓時光倒流,在趙十六說話前戳瞎自己的狗眼或者他的狗眼,可惜還是來不及了。
我迅速地向上天祈禱:神啊,請告訴我我看到的都是幻想。
我默唸三遍,再慢慢睜開眼睛:神啊,是我太不虔誠了麼?
我的面前,那人一身武裝,鮮衣怒馬英氣逼人,面無表情地自前來瞻仰將軍英姿的擁擠群眾中打馬而過。眉眼還是那樣的眉眼,容顏俊美眼角含煞,可那個人,我彷彿卻已經不認識了。
沒錯,那人是商陸。也許是上天特意要弄死我,我看到他鬼使神差地朝我這邊瞟了一眼。我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擠眉弄眼,妄圖把自己弄成一個歪瓜裂棗。
商陸的眼在我面上淡淡掠過,沒有絲毫停留。我放下心來,覺得他一定是沒有認出我。然而心裡那個好不容易不流血的傷口,好像又被誰撓了一下,不深不淺,不死不休。
我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得賤到什麼程度才會對他還有期望哪。雲小茴,你對得起那個鹹菜包子,你對得起組織,對得起叫花子筆談》嗎!
儘管我在心裡深刻反省與自我批評過了,可我晚上卻依然沒有什麼胃口,連大雞腿也不能讓我喜笑顏開。
我捂著我脆弱的小心肝豎起耳朵聽訊息。他們說這位驃騎將軍可是個傳奇哪,從前是商大人最不受寵的兒子,大字不識一籮筐,可驍勇善戰,也是他碰到好運氣,新坐上龍椅的那位還年輕,崇敬新法,搞了一個武殿試,這商陸也參加了,作為一個佼佼者脫穎而出,聖上欽點的驃騎將軍,平步青雲官拜三品。
我默默地縮到自己的角落裡,輾轉無眠。
可人還是得活下去。第二天我依然和趙十六去出工,可我開始懷疑起自己,昨天商陸那樣子分明是沒有認出我的。可為什麼我居然開始頻繁地看到他在我面前出現?
我安慰自己他只是每日去兵府恰好打從這條街過罷了。畢竟他從來沒有做出任何與我相認的舉動過。但是日日如此,我看著也戳眼。
我坐在太陽底下,開始認真尋思要不要向長老們申請調一個地盤,這時我聽到一聲極其熟悉極其誘惑的咣噹聲,尋思看去,他奶奶的,商陸路過我們面前,居然隨手在趙十六面前扔下了一錠銀子,整整一錠啊!
趙十六笑得和菊花綻放一般燦爛,正要拾銀子,被我猛地一聲吼:“停!”
我怒氣衝衝地奪下他手中的銀子,咬牙切齒地放進嘴裡:“是真的!”
然後我喜笑顏開:“走,這銀子不上繳了,咱們去搓一頓!”
趙十六目瞪口呆,不明白我何以變臉如此豐富。
我轉過身,強裝的笑臉垮下來,何必和銀子過不去,何必又和自己過不去,我和他,已然是陌路相逢了。
正文 十五
等我意識到商陸已經第無數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覺得我真的應該換地盤了。
我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態,從前我貴為公主,他不過是個野小子;如今我淪為乞丐,他貴不可言。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特地來向我證實風水輪流轉這句話的精髓的。
你會容忍拋棄自己的野男人成天在你眼裡蹦躂嗎?反正我是不能。我一想到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捉蝨子、摳鼻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唱秦香蓮,我就惡向膽邊生,有一種殺人滅口拋屍荒野的衝動——說起來,他看著我這樣悽慘,難道不感到心虛嗎!
我就納悶了他一個堂堂驃騎將軍,不去白玉京待著,怎麼就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在白玉京外的一個小地方閒逛呢!
我對趙十六說再最後忍一個下午,明兒咱就換個地方賺銀子,趙十六很聽話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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