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除非,她在欺騙自己?
心無來由地抽搐了一下,鐵三佇立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塗夫人。
停下手,塗夫人將捶洗好的衣裳放入身邊的竹籃,剛想站起來的時候,嗯了一聲。
出於本能,鐵三縱身過去,躍身河石之上,塗夫人嚇了一跳,驚訝地望著他,然後又移動目光,看著腳下流淌的河水。
一縷嫣紅,從汩汩流淌的山澗中蜿蜒而下,慢慢暈開後,緩緩變淡,另一縷嫣紅又嫋嫋而下,清澈寒涼的澗水中,縷縷嫣紅,越聚越多,瑰麗奇詭。
塗夫人的神色愈發沉寂,低聲道:“歸天教的人來了,公子還不離開?”
鐵三不動聲色:“我走了,歸天教的人也會走嗎?”他見塗夫人微然一愣,然後道“他來他們的事兒,我不走是我的事兒,夫人何必為這些無關的事情操心?”
似乎笑了一下,塗夫人的眼光,停留在鐵三的臉上:“如果你覺得蜚短流長與你無傷,走或者留,隨意吧。”
話說到如此,已經很是剔透了,不過鐵三更不相信,難道和這個塗夫人在一起,就會沾染上流言飛語?
除非,這位塗夫人是傾國傾城之貌,顛倒眾生之姿,儘管她姿容不俗,也堪稱上是個美人兒,但是同為美人兒,也有三六九等,塗夫人並不是箇中翹楚,只是雲淡風清的靜謐,別有一番引人之處。
他心中想著,自然不信,塗夫人也看到他滿腹狐疑,並不介懷,看他時候,也和方才看向雪輕柔一樣,讓鐵三有點悵然。
水中血跡的味道,在空谷中擴散轉淡,鐵三低聲道:“他們歸天教的人,一定要先殺人再登場嗎?”
他們殺的不是人。
塗夫人絲毫不驚,默然靜立,終於,一道人影飛掠而下,蹬萍渡水,轉眼到了近前,落在對岸的河石之上。
一襲黑衣,上邊綴著很多渾圓的珍珠,珍珠也是黑色,極為稀罕,在溪水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暗暗幽光,愈發趁著他蒼白如雪的臉,和一雙陰鷙如鷹的眼睛,墨水晶一般,黯黯深邃,精光乍現。
這個人的衣衫很華貴,人很年輕,他顧盼鷹揚的雙眸不屑地瞥了塗夫人一眼:“貴客將至,烈火烹羊,方是待客之道,你,就這樣孤單冷清地歡迎我?”
沉默,塗夫人長吁了一口氣:“少教主既然傷患已愈,何須在次流連?幽涼谷只願無期再見,不想你再染頑疾,所以,我們這裡並不歡迎少教主再來。”
這個黑衣陰鷙的少年,就是歸天教的少教主陰如意。
鐵三有些意外,因為他見過歸天教的教主陰令九,也知道陰如意是陰令九的獨生兒子,今天倒是頭一次與陰如意見面,從眉眼上看,陰如意和他父親陰令九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嘿嘿。
陰如意冷笑了一聲:“你不用掛著羊頭賣狗肉,向你這樣水性楊花之輩,棄舊迎新,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只是,這個?”
滿眼不屑之色,陰如意惡狠狠地瞪了鐵三一眼:“這樣的貨色,你也看得上眼?”
話音未落,人已經躍起,長劍出鞘,寒光刺目,已然刺向鐵三的心口,這一劍,發出時毫無徵兆,出手後狠辣決然,不但將鐵三逼向絕地,也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
置之死地而後生。
陰如意人到,劍到。
寒光瀲瀲,翻飛若雪,陰如意沒有理由手下留情,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對面這個少年是誰,別人的生命,永遠微賤得不值一顧。
就在這轉瞬之間,還沒等鐵三出手,那個安靜如水的塗夫人猛地攔阻在前邊,她步法很輕盈,但也只是輕盈而已,風捲流雲般,就擋在了鐵三的面前。
突突突。
微顫的劍尖,晃閃出寒光如星,在塗夫人的布衣上,輕輕划動,發出絲絲的聲音,宛如草叢遊蛇,令人不寒而慄。
冷鬱暴戾的笑,讓陰如意看上去咄咄逼人,而塗夫人波瀾不興的眼光,更讓他惱怒不已:“哦,少爺我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有見過向你這樣不要臉的,朝三暮四,你也太絕情絕義了吧?這個是誰?你們才勾搭上幾天?居然連命都不要了去護著人家?”
啪。
旁邊的鐵三本來是生性隱忍,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何肝火過盛,看到陰如意那副形容就心生嫌厭,而且聽他用如此不堪的汙言穢語褻瀆塗夫人,更是惱火,搶步擰身,趁其不備,重重地一掌摑在陰如意蒼白的臉上,陰如意死也沒有料到這個江湖之上,居然有人敢打他,而且還真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