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3/4 頁)
浮白與燈影中,耀出冰冷的寒光。
大步步出後殿,直至出了前後殿相連的廊廡,身後,仍不見半點人影。
玉階下,已候了數十位貼身護衛。劉成,偏要撿個空缺,站在這些精壯的將士中間,自個彎腰執著他的馬韁。
男兒,不再耽擱,剛欲拾階而下,眼角餘光,卻見朱門處,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剛現身而出,長階下的那些個護衛,趕緊低頭斂眉,不敢再輕易起身。
柔軟的髮絲,垂於腰間,更,襯得一張小臉,蒼白異常。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薄的暖裘,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了去。
朱門之內,雲蘿宮人正遠遠立在一隅,其後,是幾個隨身服侍的小宮人。
他終是心內失笑,止了步,換了笑顏,含笑看著眼前人。一雙眼眸內的精光,雖凌厲如初,卻也叫簷角的燈影添了少許暖意。
宮牆之外,是震天的號角之音,在這冬日的薄靄中,直上天際。數十萬燕軍將士,已然整裝待發,只等著自己這個主帥。
他的纏枝海棠,明明此刻眼中俱是淚意,卻偏要朝他綻出一朵嬌美的笑靨,真是自欺,欺人。
他負手立於彼處,面上,雖含笑,卻故意不語。
天色,愈發亮了,他再看一眼遠處端禮門方向,略略斂了眼底的柔意。才要移步,只見眼前人突然飛奔入懷,不過眨眼間,即撲進他懷內。
他接住她,許是咯到了他身上的鐵甲,痛得瑟縮了一下,卻,不肯歇手,兀自,埋首於他的身前不起。
渾身冰冷且不說,連吸氣都帶了明顯的鼻音。
劉成,以目示意,睨一眼自個身後的將士,豈知那些護衛不等他眼色,早已齊齊退出五十步之外。劉公公自個,也不敢太僭越,忙躬身低頭,只當未瞧見。
他,又等了須臾,始沉聲笑道:“王妃,本王必須得動身了。”
一面說,一面自懷內鉗過她的小臉,低頭看向那一朵嬌柔的唇瓣,卻未再吻入。他倒要看看,她還要抗拒到幾時。
烏黑的瞳仁內,俱是不捨的淚意,晶瑩透亮,估計早已經看不清他的模樣。他淡淡掃一眼她身後的大殿之內,彼處,果然已不見了雲蘿等人,自是一早都回避了。
他這才笑:“怎麼,王妃這麼捨不得本王走?”
她咬緊唇瓣,卻,說不出一個字。
遠處的號角,似愈發緊了。一聲聲,似吹在女兒心上,心,跳得彷彿要躍出人的喉內。
她捨不得,卻只能舍。昨夜,是她的生辰,可是她同樣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到張氏的殿內。
春宵一夜,自是值千金。
這一生,她既與他錯過,一步錯,步步都是錯。
他推開身前的小小人,大步而下長階,自劉成手中接過韁繩,縱身上馬。
待勒緊韁繩,卻見月臺之上的身影,已背過身去,一面拭淚,一面拎著裙裾,飛奔入殿。頭也不回,彷彿她對他是避之不及,不肯一顧。
他放聲大笑,雙膝隨之一緊,座下鐵騎長聲嘶鳴,再一揮馬鞭,朝著端禮門,疾馳而去。
身後的數十位護衛,趕緊飛身上馬,緊隨其後。
一路疾行,先出端禮門,再過欞星門,眼前,即是密密匝匝的燕軍精騎。佇列之前,正是他的幾個心腹大將,一個個面露焦色,顯是已等候多時。看見他駛出,忙拱手抱拳,在馬上向他欠身見禮。
他不再耽擱,在前縱馬疾行。麗正門外,駐紮著他的燕軍大部,才出千步廊,就只見城門洞開,眼前,旌旗迎風,戈甲林立,佇列整齊肅穆異常,步騎交錯著,自外城綿延而出。
建文三年,臘月十七,卯時。
燕王,率大軍再出北平,舉師南進。
臘月二十八,燕軍駐營蠡縣汊河。
為避開真定和德州的守軍,從二者之隙,直插山東進入淮北,燕王,先派燕將李遠帶八百騎兵偵察官軍動靜,掃清南進道路。
臘月二十九,趙氏蕊珠誕下燕王第四子,雖失血甚多,憑著王鶴一的全力,所幸有驚無險,母子二人終化險為夷。是日,馬三保奉王妃徐氏之命,遣將士單騎南下,向燕王馳報喜訊。
建文四年,正月初一。李遠等人行至藁城,途遇駐守德州的官軍都指揮葛進,正率領馬步萬餘人渡河北上。李遠設計取之,官軍大敗。斬首四千餘級,許多軍士溺水而死,不少馬匹落入燕軍手中,葛進僅以身免。
燕軍首戰得勝,燕王,特賜璽書慰勞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