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識,卻長不過髮長足纖的短見婦人。
“真兒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真兒喜歡的男子,非得是這天下間最最出色的那一個才行!”
“如何……才能算是天下間最最出色的那一個?”
“自是胸襟氣度謀略,俱是最最上乘的一個,才算得是!”
“真兒,果真喜歡寧王?”
“枝兒,聽過這一句麼?燕王善戰,寧王善謀?”
“寒枝,你信不信?真兒的寧王,一定會是這天下間最最出色的那一個!”
“寒枝信。”
當日,不但她信,她自己——也信。
可,到頭來,她竟信錯了,且錯得如此之離譜!
自古,明君得良臣。她的君夫,雖仁柔,卻寡謀。用人失察在先,偏聽偏信在後。非但如此,也就罷了,他,是女兒昔時的春閨夢裡人,竟然也甘心效力於另一個人麾下,與其一齊謀逆,助紂為虐。
女兒,心縱比天高,奈何命比紙薄。
自以為嫁的是天下間至尊的那一個,可惜,他空有其表。滿以為自己念茲在茲的,定是天底下最最出色的那一個,恰原來,他也一樣徒有虛名。
既生瑜,何生亮?!偏偏起兵謀逆之人,竟是亙古少出的天縱男兒。是她自己,有眼無珠,讓女兒如何甘心?!
可是不甘,不願,又能若何?!
瓊珠再等了良久,始小聲勸道:“夜深了,娘娘,還是早些安置吧。”
她雖識字不多,卻也識得皇后馬氏此刻所書為何物。
天子,縱然柔仁,但,此乃大不敬的死罪。滿宮滿殿的宮人,一個個,都為之嚇得三魂出竅,卻,不敢勸阻。
她,並未歇腕,兀自在紙上不疾不徐地書著,一面輕聲問道:“皇上晚朝散了?”
瓊珠欠身答道:“回娘娘,奴婢方才遣人去前頭問了,說是皇上剛命王寶和把侍講方大人叫了來,此刻,怕還在議事。”
她一笑。自古誤國多書生,大軍眼見已經兵臨城下,兩個孺子關起門來,能再議出什麼錦囊妙計來?
“方希直今日沒上朝嗎?”
“回娘娘,聽那些人說,方大人病了有些日子了,斷斷續續地來朝,今兒早朝,方大人就沒能上朝覲見。”
“去,打發個人去問問,皇上那裡都議了些什麼?”
“是。”
不過二刻,即有宮人前來回稟。
她直起身,將案上才書好的臨摹又撕了,揉成一團,扔在自個足下,一面淡淡問道:“都說些什麼了?”
回話的小黃門倒也伶俐,一口氣道:“回娘娘,皇上問方侍講如何退敵,方大人說,今城中尚有勁兵二十萬,城高池深,糧食充足,讓皇上下旨盡撤城外民舍,再驅民入城,便足以為守。此外,為免燕軍攻城便宜,可將城外積木悉數運入城內,讓燕軍無所恃者。”
“皇上應了嗎?”
“回娘娘,皇上應了。”
“先下去吧。”
“是。”
看來,方希直確實不枉擔了“正學”二字,國難危急之刻,尚不失為一位錚錚男兒的風骨。他此時所獻的計策,許是所謂堅壁清野之計,意圖讓燕軍在城外得不到輜重糧餉的補給,因此不能久駐。再,固守堅城,以待援軍。
但,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此刻再行此計,為時已晚。即便是她這樣的女兒家,看不懂什麼軍國大計,也能辨得出朝廷的潰敗之勢。固守堅城,以待援軍。可,天下之師,已被這些佞臣賊子消耗殆盡,到哪裡才能再募得所謂的精銳之師?所餘的,不過是各地的老弱病殘,又能派什麼用處?
“娘娘——”瓊珠只喚了一聲,即不敢再接言。銀燭高燒,她看得再分明不過,一滴清淚,墜於素白的紙上,暈染了剛書好的幾行小字。
話音未落,眼前人,已擲了手中的羊毫,墨汁,汙了人滿袖。
她厲聲喝道:“都下去!”說完,遽然轉過身,似,不欲人看見她臉上的熱淚。可是,那滿腮滿眼的珠淚,迤邐而下,豈是能遮掩得了的?
建文四年,六月初六。
帝,納方正學之策,遣軍民商賈及諸色人匠,趕赴城外,日夜拆屋運木。盛暑飢渴,死者,相枕籍,勞苦不勝,嗟怨之聲盈路。城外積木既多,疲於搬運,遂,縱火焚之,連日不息。
與此同時,另一批士卒民夫也在日夜加固京師的城牆,夯土喊號之聲此起彼伏,盈夜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