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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泥淖不堪之人。
只恨,他與她,相逢叵時。
她哽咽著偎向他,再無絲毫顧忌,宛若百川入海,承受著他給她的蝕骨纏綿,接納著,索取著,一次又一次,不許他有暫歇。
如果,可以在這一刻,死於他的懷內,死於他給她的極致中,女兒,雖死無憾。可惜,他每給予她多一次,她就更痴戀他一層,直至銷^魂入骨,生死往復,卻不能稍離。
第四卷 崔嵬 第四章 濃雲連晦朔
不知過去了多久,仿似飛蛾撲火般轉瞬即至,又仿似上窮碧落相隔永年。
當她終於悠悠醒轉,卻不敢睜開眼睫,只伏首埋於他懷內,屏息假寐。忽覺身子一涼,身邊人已經披衣下榻。
她猶自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驀地開啟眼簾,卻望進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之中。
她被他望得心虛,遂,掉轉視線,看向別處。
只聽他淡淡命道:“穿好衣服。”
她不敢有違,遂依言,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地,一件一件,逐件著上羅衣。眼見她收拾妥當,他才移了眸光,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換了笑意道:“爾,哭什麼?”
她立於榻前,距他不過四五步之遙,蒼白著小臉,默然。
再過了片刻,始揚起小臉望向他,低低問道:“你會回……對不對?”
這句話,她在相遇的最最之初,就問過他一次,那一次,他也是這般棄她而去。
唇瓣上,細細的肌膚之上,俱是他留下的痕跡,他斂了眸內的精光,淡然一笑,點頭應道:“會。”
不過是最平淡無奇的一個字,話音甫落,她登時似長舒了口氣,好似他既應了她,就一定會兌現承諾。
他低頭望著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不動聲色地再道:“朱允炆分別在薊州、居庸關、懷來佈下重兵,於我成犄角之勢,一旦合圍,北平城,則好比甕中之鱉。薊州,居北平東北,東連遼左,西接宣府,外接大寧,向為軍事重鎮,不取,必為後患。”
早在洪武年間,就有“燕王善戰,寧王善謀”一說。寧王,不止善謀,其麾下帶甲八萬,革車六千,所屬朵顏三衛騎兵,更是驍勇善戰。薊州,距寧王封地大寧不過咫尺,因此,控制薊州,防止它與塞外寧王的合謀,是當務之急。
她圓睜著杏目,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似聽懂了他所言,咬緊唇瓣。
他被她看得好笑,含笑道:“痴兒,爾聽懂了?”
她扯一扯嘴角,旋即垂下脖頸。
他看著她的形容,眸光,終於一點一點凌厲,假裝波瀾不驚地道:“取下薊州,我自會讓人來接你回王城。”
果不其然,她的脖頸又垂得更深了一層。
他登時疑心大起,輕笑道:“秦羅敷,爾給我聽好,如果下一次,你再這樣無遮無攔地隨意拋頭露面,本王,決不會輕饒你!”
語雖輕淡,但一雙眼眸,卻頃刻間已是冷厲似寒冰,若只是聽,不看向他的面色,竟聽不出絲毫破綻,好像他是在低低笑語。
果然,她聽了,似無動於衷一般,低頭,看也不敢看他。
他淡淡一笑,朝她伸出單臂,試探著溫言道:“過來。”
她始抬起小臉,望向他,裙下絲履,稍移了半步,就駐足不肯再動。
他猛地一揮衣袖,突然間,砸了手中之物,只聽一聲尖利巨響,一根竹笛就這樣硬生生在他掌中裂成兩半。
她大驚失色,握緊自個的衣袖,眼眸中,俱是再分明不過的痛楚,唇瓣,幾要被她自個咬破。
那支竹笛,她怎會不認得,那是她上次去臥佛寺進香之時,落於隆福宮西偏殿的。
他沉了臉,揚聲再向門外道:“來人——”
話音落下,馬三保和王鶴一兩人已掀開布簾,躬身步入內室。隨侍近前的,只有他二人一為宦人,一為府內老人,可以奉召進得內室。
這二人俱已聽出他語中冷意,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更不敢抬目。
朱棣冷聲問道:“王鶴一,秦氏,到底身患何疾?”
王鶴一嚇得不輕,瘦削的身軀明顯瑟縮了一下,半天,才敢低頭輕聲應道:“回王爺,秦主子前日略染了風寒,服了幾劑湯藥,這幾日,已漸好了些。”
朱棣冷笑了下,看向馬三保,再問他道:“是麼?”
馬三保不敢抬頭,吸一口長氣,郎聲回道:“回王爺,王太醫所言確是。自從接了府內的書信,秦主子這幾日,已略能進些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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