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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我開口,還是先生替我回答,他的聲音裡面突然沒來由添了一些恐慌,聽得敷兒也跟著驚懼。他正色道:“小女今年已經一十有七。”
我驚異,卻沒有反駁。敷兒明明剛過了及笈,是先生親自為**辦,他不可能不記得,可是,他卻說我今年一十有七。
周王卻淡然駁斥道:“林雙生,方大人並非問你,你是不是人老耳背,連帶規矩也一併忘卻?你再敢逾距,本王絕不會再姑息。”
先生似嚇得不輕,低聲答道:“是。”
原來,剛剛那一位是姓方的官家。
我默然不語。
豈知他又開口相問道:“請問姑娘哪裡人氏?”
我輕輕搖頭:“不知。”
“哦?”座上同時有兩副聲音同時出聲,隨即方姓的官員又問:“姑娘自己竟不知?”
先生又忍不住冒死插嘴:“稟大人——”話音未落,即傳出杯盞墜地的粉碎之音,只聽周王狠聲道:“來人,將大膽林贇給本王拖下去,杖責二十,以示薄懲!”
我登時一個哆嗦,伸出素手,緊緊握住先生的袍袖,顫聲道:“殿下……容稟!”
“說!”
我艱難道:“敷兒有隱疾。”我掙扎著還想努力再辯,一旁的先生定是不忍,又不管不顧地接道:“稟殿下,小女實有隱疾。”
周王勃然大怒,喝道:“爾真是死不改悔,還不拖下去!”
立刻有侍衛上前要拖走先生,我急得要哭,卻偏偏口不能言,一時間恨不能撞死在這殿內。
忽聽一把熟悉的聲線開了腔,沉聲道:“五弟。”
席上的周王旋即去了幾分火氣,冷道:“林雙生,看在燕王殿下的面子上,本王暫且饒了你,如若再犯,一併連坐!”
我側耳,燕王?
可是,剛剛的男聲如此熟稔,敷兒似在哪裡聽見過。猛然,腦海中如電光火石一般憶起,是,那一日的獅子橋上,敷兒就是被他置於他的高頭大馬之上。
原來,他竟是燕王四皇子殿下。
雖然只聽過一次,但敷兒絕不會聽錯。
敷兒可以保證,自敷兒被叫至這席前,他是第一次出聲。但,明明只聽過一次,敷兒為何偏偏記得如此清晰?
我一時失語,雙目無意識地望著面前,心內,莫名如鹿撞,撲撲亂跳。
那位方大人竟然走至我近前,柔聲再追問我道:“姑娘,莫非失明?”語氣中,是不能置信的痛楚,連敷兒自己聽了都覺得奇怪。
莫非,他竟認識敷兒不成?
先生喟然泣道:“回方大人,小女不但雙目失明,且言語駑鈍,別人可以一氣說出的長句,她須得分次說出,有時,甚至——詞不達意。是以,小的方才屢屢失禮,為小女回答周王殿下和大人的詢問,實是怕她口不能言,還望兩位殿下和大人恕罪!”
原來是這樣。
敷兒清晰辨得方大人口中發出一聲輕嘆,如此輕微,卻如此深重。
第一卷 好女 第四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周王的笑聲中登時多了幾分戲謔:“孝孺兄,人,本王已經為你召來了,你既如此喜愛,本王素來又喜歡成人之美,不如讓我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今天就憑本王做主將此女送給孝孺兄怎樣?”
我大驚,往後倒退了半步,絲履差點滑倒。
沒等我開言,那周王已向先生道:“林雙生,你的養女可曾許配人家?”
羅敷並未許婚,先生即便想推辭,但對方是皇家,眼目眾多,勢力通天,又豈是一般的誑語可以矇騙的?
果然,先生的聲音聽來已有幾分顫抖:“稟殿下,小女尚未婚配。”
周王猛的一拍手掌,朗聲笑道:“好,真是妙哉,孝孺兄,看來,天也助佳偶啊!”轉頭再向對方道:“孝孺兄,此女雖出身教坊司,但,卻並非官伎,也算是個清白女兒家,許給你,尚不算辱沒了你的清譽。此女又精通音律,容貌脫俗,傳出去,即便是父皇也定不會怪罪於你。即便有什麼不妥,你放心,本王做主,定會在父皇和太子殿下面前為你代為轉圜!哈哈哈,想不到今晚本王的家宴本為犒勞王兄,卻無意中玉成了這一樁美事!”
我垂下眼睫,咬緊自己的唇瓣,敷兒知道,自己此時總再多言也無益,在這些王子貴胄眼中,我不過是魚肉,任其宰割,豈能有絲毫怨言?
就在我已經絕望之時,沒成想,耳畔卻傳來那位始作俑者方孝孺方大人的鄭重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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