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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再多言一字,只上前幾步,扶著我,步下涼亭,向著敷兒所寄居的庭院行去。
敷兒並未向那牆外之人辭行,既是一對相逢不相識的伯牙與子期,便,無需拘泥於這些俗礙。
翌日,戌時剛過,我的笛音,便於這聽風亭內如期響起,一聲聲,若生出蟬翼般透明的羽翼,向著那高處飛越。
才奏了半闕,忽聞一聲清晰的聲響,分明是有物事自牆外被人擲入,再墜落於地之音。雲英未待我出言,自是步下臺階,走至牆角去撿拾。
等到她重又登入亭內,我的笛音並未停下,視線觸及她所握之物,果真,是一隻小小的卷軸,不過女子的手掌長短,以青色的絲絛束著。
牆外,再無其他多餘聲響傳來。
我直等到吹完了最後一個音,才走至廊下所繫的宮燈之下,接過雲英手中的卷軸,解開那絲絛,再輕輕展開。
就著不算微弱的燈影,看去。
素白的紙上,短短數十行,百字不到,以極細的羊毫揮就而成,字型端正恭肅,卻又隱隱透出清雋靈秀。
敷兒才看了數行,不過寥寥數語的開篇,書柬,便已如斷翅的枯蝶,緩緩自指尖墜落。
“魏國公達長女,幼貞靜,好讀書,人稱女諸生。帝聞其賢淑,召達謂曰:‘朕與卿,布衣交也。古君臣相契者,率為婚姻。卿有令女,其以朕子棣配焉。’達,頓首謝。五月二十六,冊為燕王妃。後(詳見注),深愛之。從王之藩。”
敷兒,若沒記錯,四月十六,正是敷兒離開燕王府之日,原來,他匆匆送走我,所為如此。
五月二十六,冊為燕王妃,正是他大婚之日。如此舉國歡慶普天同慶之日,又豈能容下一個莫名的羅敷女寄居於府上?
而,皇子成婚,自當慎而又慎,重而又重,自賜婚時始,闔府上下連著皇宮內院,都要一齊準備諸多事宜,如此這般,我確實不適宜再滯留於他的府上哪怕多一日。
從王之藩。
這麼說,此刻,他已與新婚之人共醉於這溶溶月色之下,共醉於遠在千里之外北平王宮的***帳內。
而今七月過半,與君一別,已是數月有餘。
***苦短,更深夜長,不過是異人異地而處。
注:魏國公,徐達,明朝開國元勳之一,死後追封中山王。
此處,史記中“後”,指馬皇后。
綢繆束薪,古代以束薪比喻婚姻的結合,比喻男婚女嫁,各得其所。
第一卷 好女 第十章 子之心而與吾心同
盛夏的京城炎熱而多雨,豪雨一連下了數日,敷兒,都不曾再出這房中半步,更遑論是去那聽風亭中吹笛。
湯藥並不曾間斷過,日復一日,由宮人端來,再由雲英服侍我喝下。
羅敷痴兒,痴兒羅敷,但,敷兒又豈是真真痴傻之人 ?'…8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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