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唁,獨少燕王。一月後,大軍抵達大寧,先以騎兵出,探得敵軍方位,再翻徹徹山,始得元兵大營。
燕王將其部,殲敵三百里,活捉元殘將索林帖木兒。
這一次,他沒有再行先前的懷柔之策。
一時間,燒殺搶掠,血流成河。
猶嫌不足,再去六百里,直至禿良哈禿城,大敗元守軍哈刺兀,繳敵兩萬人眾,牛馬輜重不計其數。
臨行,更以火燭燃其營帳,濃煙烈焰,至翌日方盡。
捷報傳至京城的那一刻,已是四月春將去。
帝已年邁,自後薨始,日趨病弱,此次北征大捷,可說是得嘗夙願。
羅敷的病體,也剛有起色,人,才稍離了床榻,便聽聞了這則傳遍京師可說街聞巷議的大喜訊。
當靈兒滿面喜色地前來轉述於我,羅敷只淡淡一笑。
秦淮十里,又是楊柳拂堤,落紅成陣,自是春意濃煞。
可,北國地寒,此刻,怕仍是隆冬。
一場戰役,足足打了四月之久,從落雪之時,直至雪融。割盡多少熱血頭顱,揹負多少婦孺哀嚎,嚥下多少男兒……隱恨。
唯將一腔難明怨憤,發洩於戎馬倥傯之中。帝雖為父,卻始終是君,兒雖為子,卻仍是臣。君要臣進,臣不敢退,君要臣退,兒不敢不從。
縱是凱旋又怎樣?四個月的冰天雪地,於死境絕境中掙扎求生,又豈是一句辛苦就可囊括?
新立的皇太孫不過十五,束髮之年而已,秉性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縱如此,又怎樣,眾皇叔見之,都須得迎面叩拜,再口呼千歲千歲千千歲。即便是封藩,別的藩王尚且可以在封地中一隅偏安,安享太平與豐足,而燕王,因著驍勇善戰,則必須勇挑重負,屢屢擔負起守國戍邊討^伐餘孽的重責。
而所謂餘孽,仍是他的母族餘脈。
為了千古霸業,為了疆土永固,誰人會在乎手刃血親,再屠戮手足?
兵戈鐵馬間,成就的不過是帝之疆土偉業,嗜血殺戮中,埋下了多少積重難返的陰損桎梏。卻,依舊是壯志難酬。
羅敷,何嘗不知他心內的苦楚。
縱是千山萬水永隔,重重關山難越,敷兒,幾可看見那副驚世的俊顏之上,沾染的風霜與寒露。
也幾可看見,***帳中,羅衣輕分,素手輕移間,輕觸慢撥,徐徐再撫平那眉間的淡淡陰霾。久別重逢,自是***苦短,溫香軟玉,一夕之間,解盡相思苦。
可是他卻不知女兒苦楚。
羅敷每日被他禁足於此處,大門不得出,二門不得邁,摔碎了玉笛,上不得聽風亭,別說是史記,連他的半點訊息也無。生,不能盡興,死,不能隨心。
雲蘿見我兀自輕笑,遂,低低相問道:“怎麼,姑娘聽了不高興?依奴婢看,殿下許是不日就要回京也說不定?”
我望著軒窗外出神,他或許會回來,若他回來,也定會來找羅敷。
天下間,男兒雖眾,在羅敷,無如燕王。天下間,女兒雖眾,在羅敷,無如爾痴。
羅敷已等了他五月有餘,眼看春又將暮,等到四月盡,若他不來,羅敷此生,也必不會再等。
第二卷 攻玉 第八章 寒禽驚後夜
五月二十九,燕王返京。
聽聞這則訊息之時,已是六月初十。彼時,我尚在喝藥,每日三餐,我須得服下那苦澀無比的漆黑藥汁。
雲蘿立於一旁,任靈兒在旁嘰嘰喳喳地向我回著,自個卻含笑不語。
敷兒也笑,並不點破。如果不是經過她事先允許,靈兒等人又豈敢妄自向我開口。
主子哪天回京,他們自是一早就已得知,只不過自五月二十九始,她們又瞞了我大半月而已。其實,也非是她們這些下人相瞞,羅敷何曾痴傻至此?
其實,自四月春盡,羅敷就不再等了。
如今,我一則是在等死,二則是在等哪一日或許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羅敷能伺機逃脫這座樊籠。
他不來,所為不過一個緣由,那便是他始終心存芥蒂,且,難以釋懷。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羅敷再言多也是枉然,也改變不了鐵定的事實。
羅敷雖愛之重之,可他仍要嫌棄我身破之實,敷兒此生,便不會再糾纏與之。
連那個人都知道我寧死不會瓦全,譬如玉笛,哪怕碎如齏粉,也斷不會苟且吞聲。
我淡淡笑,將空空的藥盅遞於身邊的小宮人。
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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