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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媳間的關係,夫妻相處之道,怎就這樣難呢?比周旋於官宦夫人間難,比賺錢更難。林依再苦再累時,也沒這樣絕望過,她捂著臉,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沉沉睡去。
此時張仲微一路狂奔,剛到了祥符縣,在二房見著的第一個人,是張伯臨。張伯臨才哄著李舒睡下,正準備到青蓮房裡,聽說張仲微深夜來訪,忙走到廳中相見,問道:“仲微,你怎麼這時候來,出了甚麼事?”
張仲微前心後背都是汗,朝後面望了一時,問道:“嬸孃今日安好?”
張伯臨比他精上許多,一聽他只問方氏不問張梁,就明白了他擔心的是甚麼。方氏是怎樣的一個人,張伯臨比張仲微看得清楚,他不願兄弟太過自責,又不好明著講方氏的不是,遂瞅著張仲微似笑非笑:“你嬸孃有我這兒子在身旁,卻要你深夜趕來問安,你叫我如何自處?”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得知真相
張仲微從未見過張伯臨這樣的態度,愣了愣才悶聲道:“大哥,你曉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伯臨表情嚴肅,道:“我與你一母同胞,又一起長大,自然曉得你不是這個意思,但外頭的那些人,官場上的同僚,隔壁鄰居,同巷街坊,他們都會同我一樣想嗎?”
張仲微徹底呆住了,怔怔看著張伯臨,不知如何接話。
張伯臨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也是讀書人,該曉得重禮法,莫要做些事情,讓伯父伯母見了寒心。”
這樣的話,林依也講過,但張仲微沒朝心裡去,此刻聽張伯臨也這樣講,不禁更覺委屈:“過繼的事,不是我願意的……”
“胡說!”張伯臨喝斷他的話,厲聲道:“能講出這樣的話,就是不孝。原來你的孝順,只做表面功夫,真正的綱常倫理,卻渾然不顧。”
張仲微囁嚅道:“哥哥……”
張伯臨緩了口氣,道:“你叔叔與嬸孃,有我呢,我是他們親兒,能虧待了他們?你就不要操心了,記得同伯父伯母常聯絡,與弟妹好生過日子,比甚麼都強。”
張伯臨自小就比張仲微主意多,張仲微還是很佩服他的,便將他的話,聽進了不少。但他此行目的,是要瞧一瞧方氏,看她有沒有被張梁打傷,見不著她的人,於心不安。
張伯臨見張仲微站在廳上不肯走,猜到他想作甚麼,但他曉得,只要方氏一出來,今晚誰也別想睡,便推著張仲微朝外走,道:“弟妹肯定還在家等你,我就不留你了,改日有空再來頑。”
張仲微抵住門檻,問道:“哥哥,我只問你一件事,今日嬸孃自城裡回來,叔叔打她了沒?”
張伯臨打了個哈哈,道:“我在衙門當差,晚上才回來,不知有這回事。”
張仲微瞭解張伯臨,正如張仲微瞭解他,一聽這話,就知道方氏捱過打了,不禁暗暗埋怨林依,雖然他也不願方氏留在城裡住,但無論如何,都不該找愛打方氏的張梁來接她。
一個要送,一個不肯走,兄弟倆僵持在門口,張伯臨轉頭喚了一聲,叫家丁來幫忙,送張仲微回去,不料聲音大了些,驚動了方氏。待她匆匆跑出來,看見張仲微站在門口,立時飛撲上前,將他拉進城裡來,上下打量個不停,連聲問道:“我兒,是不是你媳婦欺負完我,又欺負起你來了?”
張伯臨拉開方氏;道:“娘,仲微找我是公事,不能有旁人在場,你還是先進去歇著罷。”
張伯臨扯謊,簡直是信手拈來,臉不紅心不跳,煞有其事的模樣,叫張仲微都恍惚覺得,他真是來談公事的。
但方氏卻不信,揪住張仲微的袖子不肯放,道:“別哄我,他是翰林院的清閒小官,哪有公事與你談。”
張伯臨忘了, 方氏亦算是出身官宦家庭,對官場大概的門路,還是弄得清楚的。他哄不住方氏,只好高聲喚任嬸;叫她來扶方氏進去。
方氏在張伯臨尋楊嬸的空隙裡,已是拉住張仲微哭開了,數落林依、罵楊嬸,罵青苗,罵張梁,末了還擼起袖子,給他看胳膊上的傷,稱她一回到家,就被張梁臭揍了一頓。
張仲微看著她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十分難過,質問張伯臨道:“哥哥,你剛剛說你才是正經行孝的人,那嬸孃捱打,你怎麼不護著點?”
張伯臨瞪他一眼,強行將他拉到一旁,小聲道:“你可曉得爹為何要打娘?聽說她在豐和酒店吃過酒,明明兜裡有錢,卻硬是不結賬,在酒店大門口又叫又跳耍賴賬,爹嫌她丟盡了張家的臉,這才打她。”說完又補充道:“酒店人多嘴雜,其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