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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沒有石磨,只能買白麵。便又數出四十文,買了一斗。她將一百七十文錢銅錢遞與店主,央道:“我們已經買了好些菜,加上這三鬥米,可是搬不動,能否請店裡夥計幫著送送?”
店主問過她們住處,道:“倒是不遠,給兩文路費,與你送去。”
青苗直吐舌,城裡果然不比鄉下,幫個小忙都要錢。
林依倒覺得與兩文辛苦費很合理,便又數子兩文出來,遞與那小夥計,不料卻被店主橫插一手,奪去了。
林依在前,小夥計扛著米在中間,青苗殿後,一行三人朝回走,到了巷子口,林依停下,順路買了鍋碗瓢盆等物,那攤主人好,見她拿不下,主動叫自家兒子送,且沒要送貨錢。
物事送到家,林依想再把賞錢,卻無奈她如今自身難保,只得叫青苗取瓢舀水,請那兩名夥計喝了。
青苗打發走夥計,再將買的菜蔬與魚肉搬到她屋裡去收拾,林依則回房,取賬本記賬。今日一共花去五百三十七文,其中今日菜錢二百四十二文,餘下二百九十五文置辦的柴米油鹽等,還很能用上些日子。她算完帳,到楊氏房裡去侍候,道:我才去菜市買了菜,將菜價問了個清楚,咱們若不時常吃肉,僅買菜蔬的話,度日倒也不難。
楊氏手裡握著佛珠,道:“咱們都不是嗜肉的人,吃菜蔬就很好。”她是吃齋唸佛的人,自然不怕吃素,張棟卻是愛吃肉,聞言就有些不高興,但他絕不會因飯食問題向兒媳開口,於是道了聲“二郎怎地還不回來”,佛袖朝外去了。
楊氏向林依道:“別理你爹,城裡不比鄉下,想吃肉餵豬,想吃蛋養雞,這裡可是一根針都要花錢哩。”
這話窩心,林依感動,道:“我買了一斗白麵,叫青苗中午擀麵條,娘可別嫌手藝不好。”
楊氏許久不曾吃過麵條子,聞言十分高興,忙道:“叫流霞去幫忙,她會擀一手好面。”流霞不待她喚,自己聽見,就去了。楊氏笑道:“這妮子也是東京人,大概也想麵條吃了。”
林依請示道:“娘,咱們能在這裡安心住著,不用擔心賊惦記,全靠夜裡有大少夫人派的家丁巡邏,因此我想晚上請二房一家吃飯,你看如何?”
張棟並未走遠,聽見這話,忙進來道:“媳婦這主意很好,我也正有此意。”
林依應了,正要去隔壁二房相請,張仲微回來了。他與張仲微耳語了幾句,張棟就趕忙哈哈吩咐林依:“媳婦,才剛不是說要請二房吃飯,別等晚上了,就中午罷,你現在便去收拾。”
林依不知出了何事,猜想大概是張仲微報案之行不太順利,便匆匆到隔壁請了二房一家,再去後面的臨時廚房與青苗流霞幫忙。
青苗奇道:“就算他們中午來,咱們先把菜擇好便得,這時候做飯,是不是早了點?”
林依猜想張棟是有事情要與張伯臨講,這才匆忙要擺酒,但這話她不便對青苗講,便扯謊道:“興許是他們早上未吃點心,餓著了,你到對面小店裡去打上一斤老酒,再買一碟子花生米。”
青苗心思單純,便信了,忙應著去了,流霞則到隔壁鄰居家借了盆,開始和麵。東京的米與鄉下沒有不同,仍是需要舂的,林依心道,他們也許在東京待不了多久,便不願去買,而是走回上等房那邊,去敲鄰居家的門。
門很快便開了,一名十五六歲、丫鬟打扮的女孩兒問林依:“夫人打誰?”
林依笑道:“我是你們鄰居,姓林,不知你主人家如何稱呼?”
丫頭笑著回道:“巧了,我們家夫人與你是本家,也姓林,我們老爺姓賈。”
裡間有人聽到外面動靜,高聲問道:“春妮,誰人敲門?”
被喚作春妮的丫頭回答道:“夫人,是隔壁鄰居林夫人。”
那位林夫人大概沒想到鄰居家也有位林夫人,頓了頓才問:“何事?”
春妮便看林依,林依忙道:“我來問林夫人借用舂米的傢伙。”
林夫人還是未露面,大概是在與人商量,過了一時,將春妮喚了進去。春妮再出來時,臉上就帶了歉意,道:“林夫人,我們夫人說碓舀太貴,只能借你碓杵,你若是要,我就去拿。”
林依苦笑不得,這兩樣物事配合著用才行,只借一樣怎麼使。
她只好道:“不必了,替我謝謝你們家夫人。”她沒借到物事,不甘心,又去敲了兩家的門,不料屋中卻沒人,最好只好失望而歸,吩咐青苗道:“四處借不到碓舀與碓杵,你去巷子口買一套回來。”
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