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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早已從那不同尋常的避子藥方,猜出楊氏的秘密,曉得張棟是不會再有親兒的,但她只裝作不知情,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幫你就是幫自己?”
流霞忙道:“流霞不敢,只救二少夫人垂憐。”
流霞是想賣林依一個人情,但卻料錯了,林依根本不在意這些事,就算張棟有了親兒,不過就是日後分家產麻煩些——可是他有家產可言麼?唯有六十畝地,林依還看不上眼。就算日後賺到了家產,林依也不稀罕,她向來憑一雙手吃飯,雖苦,卻安心踏實,習慣了。
流霞見林依不作聲,還道她在意此事,大喜,忙添了把火,道:“大老爺與大夫人,外加我這人丫頭,如今就是靠二少夫人養著,倘若再添一人口,二少夫人的嫁妝錢,可是不經花。”
林依駁道:“你們無錢,乃是暫時的,待大老爺重新做了官,還怕養不起兒子,你卻是多慮了。”
流霞見林依油鹽不進,事先盤算好的計策,後面幾步就使不出來,好一陣頹廢。但她不甘心就此離去,把心一橫,問道:“二少夫人可知我為何不願與大老爺做通房?”
林依從流霞進門直到現在,都覺得她言語舉止,都是奇奇怪怪,因此猜到這問句後頭是挖好了坑在等著她跳,於是就不作聲,只好拿了桌上的粗瓷茶盞,裝作把玩。
流霞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應,硬著頭皮自接自話道:“我願服侍二少爺,與二少爺做個房裡人。”
林依愣住,呆愣了許久,方道:“原來你是嫌老愛少。”
流霞伏地,不作聲。
林依輕笑道:“世情如此,你有這想法,我不怪你,不過二少爺沒有這心思,你還是罷手罷,我只當你沒說過,不會講與他人知曉。”
流霞急道:“二少夫人當我是玩笑?”
林依一天到晚拎了張仲微的耳朵,告誡她不許收通房納妾,但此時她卻耍了花招,只把這事兒推到他身上去,道:“二少爺沒那心思,我有甚麼辦法。”
流霞泣道:“二少夫人,我是真想服侍二少爺,我一向安守本份,你是知道的,我也不奢求做妾,能有個通房名分就成,望二少夫人成全我,從今往後,我只聽你的話。”
林依從未遭遇過有人明目張膽上門來,要求與她分享同一個男人的,且好言相勸還不聽,她火冒三丈,一時按捺不住,就要出聲罵人。話即將出口之時,林依忽得反應過來,流霞平素為人,可不是這樣的,而且這一路上幾個月,也沒瞧出她對張仲微有意思,莫非今日舉動,是她故意為之?
林依越想越生疑,遂道:“流霞,你若真想讓我幫你,就把話敞開了說,興許還有幾分機會,這樣遮遮掩掩,算甚麼事?”
流霞見被她瞧破,羞愧難當,只好吐露實言,原來她想製造出張仲微對她動心的假象,那樣張棟就不好意思再收她了。
林依哭笑不得,問道:“明明是你自請為通房,與二少爺看上你,是兩碼事,大老爺就這樣好糊弄?”
流霞偷偷看了她一眼,小聲道:“方才若二少夫人打罵了我,他們必定就信了。”
林依奇道:“我打你罵你,就是二少爺對你有意?這是哪門子道理?”
流霞道:“那日在船上,二夫人要二少夫人收了青苗,二少夫人卻不作聲,他們就傳,說二少夫人是個容不下妾的,因此只要你打罵了我,我再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跑出去,他們便會信二少爺對我,對我……”
流霞聲音越講越小,終於羞得講不下去,垂頭趴在地上,不敢叫林依瞧見紅到發燙的臉色。
林依嘆氣道:“你卻是錯了,在這種事情上,人人都是想當然認為是女人的錯,你若真披頭散髮地被我打罵出去,別個也只會認為你不知檢點,偷偷爬上了二少爺的床。”
流霞想起楊氏對付通房妾室的那些手段,淌下淚來,竟道:“就算背個不好的名聲跟著二少爺,也比與大老爺做通房好。”
林依大概猜得出流霞為何這樣講,但她卻突然記起,楊氏將那避子藥方交與她時,流霞是在場的,且一多半知曉那避子藥方的秘密,那她為何還寧肯跟著張仲微,也不願跟著張棟?想必是流霞以為林依不知情,更好使對策,權衡之下,這才選了張仲微。
林依雖然曉得流霞仍舊存有與張仲微做通房的心,但卻怎麼也氣不起來,恨不起來,只覺得面前這丫頭,著實可憐。換位與她想一想,除了做通房,還是做通房,此生真是沒有出路。
林依看著垂淚不已的流霞,真心道:“你若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