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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暗道,家中人口越簡單,越適合單純的張八娘,這羅家,確是不錯。
李舒又道:“羅書生書教得好,長年有人請他去坐館,日子過得還算殷實。他是東京本地人,家人幾間祖屋,院子隔了一半出租,另一半自住,說的是若娶親,就把那一半收回來,免得屋小,委屈了八娘子。”
張八娘滿臉通紅,道:“收甚麼院子,仍租出去就好,東京特價貴,能賺一個是一個罷。”
李舒與林依齊齊打趣她道:“還沒嫁出去,就開始替人家著想了。”
張八娘愈發羞起來,捂著臉不敢看她們。林依瞭解張八娘,她羞歸羞,心裡一點兒不糊塗,遂道:“看叔叔嬸孃這樣子,很快便會定婚期,你嫁妝可曾備得,講出來咱們合計合計。”
張八娘憂道:“我只得幾畝薄田,還遠在四川,奈何?”
林依介面道:“還有大嫂所贈的一匣子首飾,全投在我這酒樓裡,不過咱們張家酒樓,如今在京城也有些名氣,你帶著股份出嫁,倒也風光。”
李舒點頭稱是,與長嫂身份,與林依商議,兩家湊個份子,幫張八娘備一份像樣的嫁妝。
照說父母在堂,這事兒輪不到兩個嫂子出力,但張梁與方氏境況如何,大家都曉得,少不得要多擔一份。
張八娘萬分感激,卻又稱不敢讓一兩位嫂子破費,堅辭不受,直到李舒稱此舉不但是為了她個人,還關於張家臉面,她這才勉強同意,但只稱是借的,將來一定奉還。
李舒與林依商量後,又問過張八孃的意見,當時便將嫁妝單寫了下來,計算金額,李舒出了大頭,林依出小頭,又另有體已相贈。她們都深諳方氏的脾氣,雖決定要助張八娘,卻把嫁妝單藏起,也不許張八娘向其他人講,只等方氏主動來討時,再裝作不情不願地模樣拿出來,以防她藉機加碼。
李舒與林、張二人討論完嫁妝事宜,動身歸家,向公婆稟報過相媳婦的細節,又提了提林依有孕的事。
張梁一聽就責怪起方氏來:“那日我就說是你聽錯了遊醫的話,你偏不相信,還跑上門去問,生生得罪了大房一回。”
方氏嘀咕道:“我是好心,仲微是我生的,我能不替他著急麼。我也就是沒錢,不然都買了妾送過去了。”她說著說著,突然眼一亮,拉了張梁道:“仲微媳婦有了孕,怎好服侍仲微,不如咱們送個妾過去。”
張梁覺得這主意還不錯,但送妾就得先買半,小墜子的身價錢尚未還清呢,哪裡來的閒錢,他捻著鬍子晃了晃腦袋,道:“這事兒不急,以後再說罷。先辦八孃的婚事。”
方氏道:“八孃的婚事有甚麼難的,把你的束脩取幾貫出來,添些嫁妝便是。仲微那媳婦,向來與我們不貼心,我得挑個與咱們親近的人兒,調教一番後送過去。”
東京地界買人,可比不得眉州鄉下,動輒就是幾百貫,張梁覺得方氏是在痴人說夢,懶得理她。
他走到小墜子房裡,問她道:“我前些日子叫你替我收著的錢呢,拿出來數數。”
小墜子知道他是在攢錢,要與張八娘辦嫁妝,聞言忙開了箱子,取出個小匣子,捧到他面前。張梁搬著匣子,橫著數,豎著數民,數來數去,還是隻有三貫錢,他仰天長嘆:“怎麼會到如此地步。”
小墜子朝外努了努嘴,道:“二夫人那裡還有兩貫錢呢,我早上才看見任嬸拿進去的。”
張梁一拍匣子,道:“八娘是她生的,那兩貫錢,少不得要她拿出來,只是這樣錢也不夠,叫人好不苦惱。”
小墜子想了想,問道:“不知二老爺舍不捨得少吃兩盅酒?”
張梁道:“只要我閨女嫁得風光,就是從今往後不吃又何妨?”
小墜子便爬到床下,抱出自己的嫁妝箱子,開啟來道:“我這裡還有幾匹料子,本是想留著與二老爺換酒吃的,若是二老爺不嫌棄,就拿去使罷,雖說不是甚麼好料子,但多少能換幾個錢。”
張梁沒想到小墜子這般有情意,竟捨得拿自個兒的嫁妝與張八娘作嫁妝,他著實有些感動,取了那布料,向小墜子保證:“你放心,將來二老爺我決不會虧待了你。”
兩頭都在忙活,張八孃的嫁妝,很快備齊,但方氏卻並不知道,因此沒有辜負李舒與林依的“期望”,先後向張伯臨和張仲微提出要求,讓他們為妹子的嫁妝出份力。
李舒與林依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套路,先是拒絕,後在方氏的反覆要求下,才裝作勉強答應,將早就準備好的嫁妝單子呈了上去。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