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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棟便抬眼尋流霞,卻未瞧見人,正要詢問,流霞匆匆進來了,向楊氏道:“大夫人恕罪,婢子來遲。”
楊氏因方才青苗的話,已在生流霞的氣,此刻朝她一打量,見她轉眼間又換了身衣裳,愈發不喜,冷冰冰道:“你辛苦了,歇著便是,還來侍候作甚麼。”
流霞申辯道:“是青苗潑了我一身的菜湯,我去換衣裳,這才耽誤了。”
青苗不屑道:“流霞姐姐,遲了就是遲了,大夫人又沒說要罰你,你慌甚麼。早飯是我一人做的,你根本沒近灶前,哪裡來的菜湯?”
流霞不敢置信的望向青苗,後者是存了心要報復,腰桿挺得筆直,一臉理直氣壯。楊氏一見,就信了青苗,冷眼看流霞,抿著嘴不作聲。
流霞十分委屈,偷眼看張棟,希望他能替自己講兩句好話,不料張棟也很生氣,心道,這妮子又沒買血羹,又沒去喚我,真是隻曉得躲懶,無甚用處。
流霞沒等到張棟伸援手,只好與楊氏跪下磕頭,求她原諒。楊氏根本不理她,慢慢夾菜,慢慢扒飯,看那樣子,是打算讓她跪上一陣了。
張棟也覺得流霞欠教訓,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指著桌上,抱怨道:“這叫人怎麼吃?”
楊氏好言好語道:“家中無錢,大老爺將就幾頓罷,待得你復官領到俸祿,想吃甚麼買甚麼。”
這話正是林依心中所想,暗中為楊氏撫掌喝彩,叫了聲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仲微掙錢
張棟不悅道:“一頓早飯能花費幾個錢,叫媳婦先墊上,來日再還。”
林依迅速接話:“我的嫁妝錢,只剩下三十文,昨日全讓流霞借去了。”
楊氏問流霞道:“你向二少夫人借錢作甚麼?”
流霞看了張棟一眼,道:“大老爺的酒錢需四十文,我這裡只得十文,因此向二少夫人借了三十文。”
楊氏與張棟道:“媳婦的錢,與你還了酒錢,你還有甚麼說道?”
張棟才不相信林依無錢,但他沒法去翻兒媳的賬本,只好看向張仲微,示意他與林依施壓,可惜張仲微是早讓林依收服的了,哪裡肯理他,端著碗只顧扒飯,裝作沒看見。
張棟生起氣來,把筷子一丟,起身就走。楊氏在他身後叮囑:“莫要去吃酒,沒人與你付酒錢。”
張棟充耳不聞,徑直朝對面的小酒肆去了,楊氏氣得不輕,罵流霞道:“還不去追,若是他欠了酒錢,就將你賣了還債。”
流霞正好趁此機會爬起來,連忙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林依冷眼旁觀,見流霞與張棟扭作一團,再看楊氏,一臉傷感,不禁暗自嘆息,同情她所嫁非人。
楊氏心裡堵得慌,推說已吃飽,進了裡間。林依跟去安慰了幾句,楊氏拍著她的手道:“我省得,是不能慣著他。”林依眼眶有些溼潤,生怕落下淚來,更惹楊氏傷心,連忙退了出來。
張仲微還在門口張望,見林依出來,道:“流霞沒能拉住爹,他又去吃酒了,我去叫他回來?”
林依拉了他就走,道:“哪有晚輩管著長輩的道理。”這話在理,張仲微連連點頭,再不去理會張棟,隨她回屋。
閒坐無趣,林依再次取了棋盤出來,要與張仲微下五子棋,張仲微卻道:“娘子,我去街上逛逛,中午再回來。”
林依歡喜道:“你要去逛街?我隨你一起去。”
張仲微卻道:“我有正事,下回再帶你去。”
林依奇道:“甚麼正事?”
張仲微吭吭哧哧,不肯作答,林依纏住他不停追問,稱不講個清楚,不許出門。張仲微無法,只得講了實情,原來他是想跟在眉州一樣,尋個茶館賣酸文。
堂堂進士,去市井賣酸文?林依怕跌了張仲微的面子,意欲阻攔,但轉念一想,他能有這覺悟,乃是好事,若不加以鼓勵,將來豈不是另一個張棟?她有了如此考慮,便放開張仲微,轉身去開箱子取出眉州帶來的筆墨紙硯,使一塊包袱皮包了,遞與他,笑道:“去罷,不指望你賺幾多,只別比青苗的薑辣蘿蔔掙得少,免得惹她笑話。”
張仲微得了激將,胸脯一挺,道:“一篇酸文,在眉州也要賣三十文,東京定然更貴,我只消賣一篇出去,就比薑辣蘿蔔賺得多了。”
林依替他扯了袍子,叮囑道:“只許去沒得伎女的茶樓,花茶樓看也不許看。還有,賺了錢徑直回家,莫要讓爹孃知曉。”
張仲微聽了前半句,連連點頭,聽到後面,就不解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