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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頗厚一筆酬勞,那也是張家的錢哩,二夫人不想拿回來?”
錢,方氏當然是想要的,當即答道:“那我做一張假的,交與你拿去,把錢換回來。”
林依盤算起來,方氏實是她養母,得罪誰,也不能把她給得罪了,因此這差事,肯定推不脫,不過有了假賣身契,她可以在銀姐面前謊稱是自己年小,辨不清真偽,而不是存心要騙人。
方氏見她久久不語,催促起來,林依忙點了點頭,道:“任憑二夫人差遣。”方氏見她爽快答應下來,很是滿意,道:“不枉我養你這幾年。”說完立時起身,到桌邊寫了一張賣身契,吹乾墨跡,交與林依。林依猶豫道:“她的賣身契,可不是二夫人寫的,字跡不同,會不會教她認出來?”方氏笑道:“她又不識字,哪裡瞧得出來。”
林依放下心來,將偽造的賣身契收進袖子,又再三叮囑過方氏莫要走漏了訊息,再才把盆裡的水倒進桶裡,提了出去。她沒有料到,方氏壓根沒把計劃向她講全,待她一走,就喚來任嬸,吩咐她道:“明兒你去城裡瞧瞧,打聽打聽哪家的牙儈價格公道。”
任嬸應著去了,轉身就到銀姐房前敲門,但張梁也在屋裡,她不好細講,便拉了銀姐到門外悄聲道:“林三娘才從二夫人房裡出來,二夫人就叫我明日去城裡尋牙儈,也不知是要買人還是賣人。”銀姐的心突突直跳,急中生智,附到她耳邊講了幾句,任嬸臉上生出佩服之色,口中卻道:“我可是二夫人的陪嫁,這不大好罷?”
銀姐不以為意,道:“就說是你聽岔了。”
任嬸心內掙扎,默不作聲。
銀姐忙許諾道:“一貫錢。”
任嬸道:“二夫人若動怒,怕是要把我趕出去哩。”
銀姐咬了咬牙:“兩貫,不論成與不成,都是兩貫,若是成了,再加一貫。”
任嬸拿她的月錢同這三貫錢比較了一番,暗道一聲“豁出去了”,點頭將銀姐所述之事應下,轉身去了。
銀姐冷哼一聲,推門進屋,因她在外耽誤了有些時候,張梁問了一句:“她尋你何事,可是夫人刁難?”
銀姐翹了嘴角一笑:“夫人疼我哩,說後日是我生日,要送我一份大禮。”
張梁奇道:“咱們在路上時,不是已為你慶過生辰了麼?”
銀姐朝他腿上坐了,攬住他脖子道:“夫人好意,豈敢拂卻,少不得再過一個,只怕連過兩回,你嫌我老了。”
張梁深感她懂事,摸著她的腿,笑道:“老的那個在正房哩。”
銀姐妝了驚慌模樣,道:“當心夫人聽見,扒了我的皮。”
張梁一把將她抱起,丟到了床上去,放聲笑道:“且叫老爺來瞧瞧你老不老。”
銀姐使出十八般武藝,把張梁伺候得舒舒服服,讓他愈發覺得方氏年老無趣。第二日,她瞧得任嬸出了門,便去尋林依,依舊是副要纏人的模樣,問道:“不知林三娘可曾幫我打聽,二夫人要價幾何?”
林依得過方氏指示,要將價喊得高高的,便嘆著氣道:“我本不想蹚這趟渾水,但又實在可憐你,昨日便趁著替二夫人提洗腳水的機會,向她打聽了一番,不料二夫人很是奇怪我為何要買你,連聲追問,我費了半日口舌,才編了理由混過去。最後二夫人終於開了口,說拿五十貫來,就將賣身契把我。”
五十貫,作為一個妾的價錢,在大城市或許是低價,但在小小的眉州,卻是不菲,林依設想過銀姐會討價還價,也猜過她會一口答應,但她去沒料到——銀姐答的是:“太貴,罷了。”
林依愣了,她糾纏好幾回,好容易自己答應幫忙,她怎地卻不幹了,好歹要還一還價罷?銀姐瞧出了她的疑惑,笑道:“二老爺待我極好的,先前是我油脂糊了心,如今我想轉過來了,這事兒就當我沒提過,就此罷了。”說完,扭著腰身就走了。
林依才不信她的話,如此大事,定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豈會突然因張梁而改了主意,其中必有緣由。她細細思量,忽地一驚,莫不是走漏了訊息?遂急急忙忙尋到方氏,問道:“二夫人,設計銀姨娘一事,可還有旁人知曉?”
方氏輕描淡寫答道:“和任嬸略提過幾句,不過她也不是外人。”
林依大呼:“壞事,定是她知會了銀姨娘。”
'正文 第十三章誰人中計'
任嬸原是方氏陪嫁,打小貼身服侍的人,方氏很是護她,聞言不滿道:“本就是鋌而走險的事體,銀姐臨時改了主意,也屬平常,你怎地就知道是任嬸走漏了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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