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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嬸不信:“大夫人與二房更親,稀罕果子怎會只送你,不送二夫人?”
林依奇道:“怎麼沒送,還是我陪著流霞去的,難道二夫人沒端出來與你們嚐嚐?”
任嬸不曾想到,林依也會使挑撥離間,立時中招,暗罵方氏還不如林依大方,幾樣果子都捨不得端出來與人瞧。她腹誹畢,倒還記得此行目的,將林依屋內傢什指了一指,裝了憐惜口吻,道:“三娘子這屋子,可真夠簡陋的。”說著又拉過她的手細瞧,嘖嘖道:“瞧這雙小手,都磨起了繭子。”
林依見了她這副虛假模樣,渾身雞皮疙瘩,唬得直想不逃,連忙不動聲色把手抽出來,道:“只要吃得飽飯,苦些何妨。”
任嬸故作鄙視狀:“你就這麼點志氣?我們家冬麥,穿的吃的,都比你強些。”
林依懶得去猜她用意,無論她如何講,只是一味微笑。任嬸從方家富貴一路講到幫通房丫頭的好處,再抹著眼淚哭訴張八娘苦楚。聽得她講張八娘,林依也是淚水漣漣,但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八娘若真能狠下心來和離,張梁未必不幫她,不過如今孩子都懷上了,再講甚麼都是無益。
任嬸講到舌幹口燥,瞧林依表情正傷心,暗喜,問道:“你去方家,幫扶八娘子一把,可好?”
青苗在旁傻傻問道:“三娘子在張家住得好好的,為何要去方家?”
任嬸笑著拉了她的手,打量一番,笑道:“你也是個好樣貌,隨三娘子一齊去方家,她做妾,你做通房丫頭,可好?”
這話實在是無理,林依正要開口相斥,青苗先跳將起來,猛朝任嬸頭上敲了個爆慄。這一下兒,聲音十分響亮,別說任嬸,連林依都懵了。頓了幾秒,任嬸反應過來,捂著額頭大罵:“林三娘,瞧你養的丫頭。”
林依想道歉,可就是愧疚不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瞧她這爆脾氣。”
話是指責,語氣卻是誇讚,青苗雖遲鈍,這個還是聽出來了,笑嘻嘻抓了柄量尺,又要朝任嬸頭上打,任嬸到底長她許多,不甚怕她,反奪了量尺,照著她臉上去。
林依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任嬸胳膊,怒道:“在我屋裡打我的丫頭,無法無天了?”
任嬸是個下人,聽了這話還是膽怯,遂收了手,但卻不甘心,嘴裡不乾不淨罵著,又道:“我好心與你謀出路,你們反恩將仇報。”
林依冷笑道:“好個出路,虧你講得出口。我田裡麥子種著,大夫人的屋住著,隔壁屋裡堆的還有我的菜蔬,除非油脂糊了心,才到別人家去為奴為妾。”
任嬸並不知她早立了女戶,還暗中買了田,嗤道:“不過種了幾畝麥子,甚麼了不得的事,那田又不是你的,待到來年開春,你賣麥子的錢能過幾時?”
青苗鬥嘴,從不肯認輸的,聽了這話,極想將林依買田的事講出來,好扳回一局,但她早就得過林依叮囑,不敢造次,憋得好不難受,欲上去將任嬸打出去,力氣又沒她大,正焦急間,忽見流霞與楊嬸經過,忙高聲求助:“任嬸耍潑,快些來幫忙。”
任嬸氣道:“死妮子,明明是你先動手,倒汙衊於我。”
說話間楊嬸與流霞已到了門口,盯著任嬸的手,齊聲道:“任嬸你敢以下犯上?”
任嬸順著她們的目光朝下一看,原來那柄量尺還在她手裡握著,登時百口莫辯,急得面紅脖子粗。
楊嬸問道:“出了甚麼事?”
林依與楊嬸流霞都交好,又曉得她們嘴嚴,便將任嬸勸她去方家做通房一事講了。楊嬸就站在任嬸旁邊,聽了講述,將她重重推了一把,罵道:“三娘子是甚麼身份,你不曉得?這樣的話,怎好意思講出口,哪個教你的。”
任嬸看她一眼,嘀咕道:“誰教的,你不曉得?”同為張家二房下人,楊嬸立時哽住,不好再朝下講。
她肯打抱不平,林依已是感激,瞧得她為難,忙道:“飯還未做罷,楊嬸趕緊去罷。”
楊嬸沒能幫到忙,有些不好意思,應了一聲,拽著任嬸去了。流霞是大房的人,無甚忌諱,走進來問道:“任嬸怎麼耍潑了,沒傷到三娘子罷?”
青苗撲哧笑了:“我哪能讓她碰著三娘子,她頭上的那個包,還是我敲的呢。”
流霞方才不曾留意任嬸頭上,笑問:“左邊還是右邊,與二夫人先前那個,配不配?”
這二人都是愛幸災樂禍的主兒,你問我答,講得極開心。聊了一時,流霞抬頭道:“三娘子,她們欺負你,你與大夫人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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