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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金戈鐵馬地大幹一場呢。”
胤禵馬上回道,“皇阿瑪若要在兄弟幾個之中選一個坐鎮西北,我倒是敢動一動心思。只是八哥說了,他不願意讓我去。”
“哦?”胤禟呷了口茶。
“他說那是塊燙手的山芋,太急功近利的話,恐怕過猶不及。九哥,您說是這麼回事麼?”
胤禟撂下茶碗,笑道,“也別怪八哥潑你冷水,他是吃了急功近利的虧,但照我說,天意予之,焉何不取?”
“是這樣嗎?”胤禵的手指撫摸著靠背上的雲紋,“可是八哥不支援的事,我向來都是做不成的。”
“八哥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以前我最佩服他這點,但是前些年他因為百官舉薦而陷事,得人心卻不得君心,他自己早就知道,卻愣要往南牆上撞……但凡是透給兄弟們一點真心意,咱們會眼瞅著他翻船麼?你不用凡事都先想著別人,要先想想自己。”
胤禵彷彿陷入了惶惑之中,“九哥……”
“九哥說的是人情義理,對事不對人。我對八哥跟對兄弟你都是一樣的,都是自家兄弟,哪一個出息了,哥哥臉上都有光,是不是?”他從靴掖子裡抽出一張黃油紙,“這點錢拿著,聽老十說你在忙著修園子?修園子好啊,把府裡好好規整規整,將來應酬也方便。”
臨了胤禟送胤禵,忽而匪夷所思地說道,“人生在世,誰又沒有一己的打算?八哥九哥都是一樣,九哥也有九哥的難處,不然不會走這步。”他拍著胤禵的肩膀,心裡卻彷彿對著胤禩的眼睛。
“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把十四爺叫到我這兒來,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卿儂送了胤禵,回頭跟胤禟說道。
胤禟拿根耳匙剜著指甲縫的泥,眼皮也不抬,“什麼哪一齣,八爺這杯茶眼瞅沏不開了,就不能容我再燒一壺水麼?”
卿儂【炫】恍【書】然【網】大悟,繼而鼻中鄙夷地哼道,“沒勁。”
“是沒勁。”他含笑看著卿儂,“小瘸子,你剛才這股勁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誰?”
“沒誰。”
“還能是誰!”卿儂怨道,“你怎麼就知道十四爺這壺茶鐵定能沏開?”
“到了這份兒上,乾清宮那張椅子是給誰預備的,從女人你就瞧得出來。一個寶琪,一個老十四媳婦兒,哦,還有一個四嫂,那都是為男人豁得出去的。且不說我跟你十爺怎麼著,單看我們倆家裡那口子,不是獨善其身就是自命清高,這就差得遠了
22、一 。。。
。瑞玉現在就是半個仙兒了。”
卿儂笑道,“你果然是個欠悟的俗子,她是佛家居士,修也不會修成仙呀。跟了你的好女人,是很難不淡泊的。若是不能做到寵辱不驚的修為,一顆心恐怕要戳得千瘡百孔了。”
“你什麼時候替她說起話來?”
“到眼下,我多少曉得她當初的難處。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提也罷。”他彎起眼笑了,有那麼點一笑泯恩仇的意思,讓胤禟看了很舒心。
“我一早就說,我在那些女人中間摸爬滾打遍了,臨了只有你於我有恩,看來真要應了你的話,能為我收屍的只有你了。”胤禟的末世情結又像反胃的酸水一樣頂上來,他想起那句“鐵富貴一生享定,禍福事傾刻分明”,他一生的前半場戲了結於瑞玉的長齋茹素,可惜才表到曾經滄海。
“那些女人了只會蹬鼻子上臉,好像沒她們不成。”其實他想問卿儂那句戲文是誰唱的。
但是卿儂忽然說,“十四爺不是凡人。”
“什麼?”胤禟只有半個魂在聽。
“爭取領兵受命的事,看起來是你在攛掇他,實際上卻是他把住了你。”
“那是自然,這事橫豎都不由我拿大,我只是個穿針引線的掮客罷了。不過他們也離不了我。”他倒身在迎枕上,“先在你這兒歪歪,趕雪停了就去八哥那兒。”
“你有日子沒過八爺府了,這是要做什麼去?”
他已睡眼朦朧,輕聲囈語道,“要什麼,要錢唄,還能要命不成……”
申時沒過雪就停了,官道上已蠲了沒膝的積雪,胤禟沒坐車,換了頂暖轎奔胤禩的府邸。到了園子裡,竟有了些慘陽,射出微薄的光,很快就要被暮色收斂了去。園子裡的小徑上,早有人拿掃帚把雪細細掃了,青磚縫裡嵌著灰白的雪的斑點,彷彿灰斑的蟒,卻安分守己地透過月洞門去。胤禟剛拐過彎去便看見弘旺,這孩子穿得圓球一般,領著小廝們抽冰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