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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身,我一直信任你,看重你,因為你懂得權衡輕重、收放自如,你知道什麼該舍什麼該得,從來都不顧惜不猶豫,這才是個帥才的樣子!可是你看看現在,你為了那個女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竟然懷有婦人之仁,那天在澹泊敬誠殿外頭,那個廢人點你和那女人的名字,我還以為他說的瘋話,沒想到竟是有淵源的!他那麼大喊大叫的,許是皇阿瑪也聽見了,他會怎麼想?就算沒把你跟魘勝的事牽連到一塊兒去,被別人知道了她先把魘勝的事透給你,日後也是個牽累。”
他舉手撲翻了案上的筆墨,喝道,“別說了!”
那方端硯落到地上,斷成兩半,油烏的墨汁濺出一支劍蘭的輪廓。胤禟盯著那墨漬,愣住了,停了停,緩和了口氣,“八哥,你比我明白,自用不著我提醒,如果你真是覺得那女人比咱們的前途大計還重要,那我言盡於此。”他出去的時候正撞上扇兒,茶盤差點碰翻了,她進屋看見狼籍滿地,忙著收拾,輕聲詫道,“這是怎麼了?”
那墨漬撲到青石地上,滲不進去,宛似一面暗色的鏡子,胤禩在那裡面瞧到了自己的臉,蒼白失血,茫然淡漠,像一塊乳酪在日光下化成散架的奶糕,又漸漸凍成另一塊,自己還是自己,卻沒了從前的骨骼。那正是他映在澹泊敬誠殿大理石地板上的臉,他好似發了燒又被大雨淋醒,又或者只是做了個夢。那瞬間迸發的豪情義氣只是鏡花水月般的空想而已,他是個清醒務實的男子,懂得抄最近的路走到終點才對得起自己,風景可有可無,他也欣賞不起,他還是十年前的胤禩,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脫胎換骨,況且還是同一個女人。
皇阿瑪是在梳理這段時日的傷感呢,他壓根沒聽進去,只是覺得父親老了,竟會為胤礽他們哭,當著他們的面。他沒有孩子,不懂那三春暉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正像他的父親不懂一個有著賤族母血的阿哥的渴望。他的父親提到了他想保護
18、八 。。。
的那個女人,胤禟已經代瑞玉供出了她,當即交付有司查辦去了。他覺出有人在看他,他發覺是胤禛,胤禛意欲何為?是驚詫於他沒有站出來為妙蓮說話,還是在窺視他的反應?他立馬像一隻獵犬一樣警覺起來,將自己投入了戰爭之中。
“兒臣有話講。”胤禛向前跪道。
“是胤禛……”老父親眯起眼睛,認出這個每次都要進諍言的兒子。“你已經保過了太子,如果這次是要保大阿哥,就不必多言了。你忘了,多年以前你也向朕保大阿哥,朕答應了你,結果如何呢?”
“皇阿瑪,兒臣想要請命審理大阿哥魘鎮一案。”
“怎麼,這裡邊有你想要包庇的人嗎?”皇上對著不知所措的胤禛一陣苦笑,“好,既然你開口,我就許你這個差事。只是再給你找兩個幫手,胤祉!”
“兒臣在。”胤祉開始抹擦著馬蹄袖。
“還有……”
“皇阿瑪,兒臣願往。”胤禩道。胤禟見了,心急火燎地跺了下腳,只恨君父在上,不能把他拉回來。
皇上愣了下,繼而道,“好,很好,三堂會審,去吧,判完了,擬出個決議來呈給朕看。”
離宮中屬於宗人府的那一排後罩房,於無用中派上了大用場,在康熙爺駐留離宮的最後幾日,反成了比那些華庭盛景都重要的地方,這恰映出皇城宦海的蒼茫、人生浮沉之無常。在這裡的一夜總不如百無聊賴的失眠那般漫長,胤禩從不怕這樣的場面,哪怕面對的階下囚是自己養母的親生子。只是夜愈見深了,他畏懼那個鬼魅一樣的女子。她來了,他把目光投在她身邊一個花架的魚形腳上,讓人無法察覺他不敢看她。
胤祉道,“林佳氏,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此?”
“知道,因為魘勝二阿哥之事。”她開口,胤禩發覺他們是這麼靠近,彷彿嗅到她身上的蘭麝馨香。他開始躁動不安,反襯出她的鎮定。
“九福晉的那個魘勝的東西,是你給她的?”
“是。”
“她可參與了魘鎮的事?”
“她全不知情。是我見她為九阿哥的事心煩,才給了她那個東西讓她用在他身上,她也並沒有用。”
“嗯。”胤祉點頭。“那你承認自己參與了大阿哥魘鎮二阿哥一事?”
“我……沒有。”
胤祉清清喉嚨,“你要知道,大阿哥已經供認不諱,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們都一清二楚,眼下只看你自己會否據實以告,實話實說,自可以從寬輕量。”
胤禩知道她在看著自己,何去何從,她只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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