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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在青驪額上落下一吻。
她的眉心起了淺褶,他稍稍支起身,低聲道:“還不睡?”
她不說話,在這樣近的距離裡看他,都快看不清了,耳邊卻彷彿有他的笑聲,低低的一聲,十分滿足。
燭光映襯下,她的神色分外柔和,甚至是嘴角輕微的笑意都比以往更加曖昧,似有若無地延伸到他心底,一下一下地觸探著什麼。
“怎麼了?”他伸手輕撫上她的臉,指腹慢慢劃過她的眉眼,一點點灼熱了指尖,蔓延到全身。
“謝謝你的故事。”她還是那樣躺著,笑容比方才明顯許多,只是眼光似乎更加迷離,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以笑回應,終是俯下身,將她抱住,聞見她頸間髮梢的香味,帶起了纏綿。
桃花涼(二十)
望定處的戰馬病死事故一直未能徹底根除,適逢寒軍忽然又壓近望定成五十里,看來戰事已不可避免。
顧庭玉又提及前往望定之事,這一次顧庭書未有立即駁回,只說再看一看時機。
元宵節還沒過,叢葭卻已經嚷嚷著要吃元宵,司斛怎麼勸說她都不聽。這一回青驪倒也不反對,只讓司斛過去準備。
待司斛端來了元宵,叢葭又忽然要青驪喂她吃。青驪依舊順著叢葭的意願,從司斛處結果碗就開始喂叢葭。
叢葭吃得正起勁,見顧庭書回來了,她一個高興就跳下椅子跑過去,沒留心伸手打翻了青驪手中的碗,一整碗元宵都潑在了青驪身上。湯汁濺了女子手上,立刻就燙紅了手。
“你坐好。”青驪稍加厲色,但都能看出她只是對叢葭開玩笑,遂轉身先進去換衣裳。
“爹。”叢葭立刻拉住也要跟進去的顧庭書,大聲道,“娘在換衣服呢,你不能進去的!男女授受不親!”
青驪手背上泛紅的一大塊印子還在顧庭書眼裡,他如今被叢葭拉著,遂轉頭看看門口,了一還沒將大夫叫來。
待青驪換了衣服出來,顧庭書立刻上前拉起女子被燙傷的左手。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只是被燙了一下,這會已經沒事了。”青驪笑著安慰道。
是時了一急匆匆帶著大夫過來,青驪卻要他們退下,又對顧庭書道:“哪要這麼緊張,又不是要緊的傷。”
掌心裡青驪的手如舊的冰涼,顧庭書順著這指尖一直往上看,最後目光停留在青驪臂上。這個地方,他曾不止一次看見上面的傷痕,雖然已經轉淡,然而當初顧庭玉對青驪做過的事卻不能磨滅。青驪記著,他同樣不會忘記。
“怎麼了?”青驪問他。
叢葭走到青驪身邊,滿懷歉意道:“娘,對不起。”
青驪俯下身,看著不敢抬頭的女童,不見責備,只更加語重心長,道:“你這毛躁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
“叢葭是像了你小時候,活潑好動,一刻也坐不住。”司斛笑著過來,要將叢葭領出去。
叢葭卻是甩開司斛的手,拉住青驪衣角,好奇道:“咦,原來娘以前也是這樣,還說我呢。”
看著叢葭得意洋洋地做起鬼臉,青驪只莫可奈何地笑著,卻也只有顧庭書看見此時她眼裡被壓抑著的哀傷和悲痛。
“青驪。”顧庭書忽然叫她。
“嗯?”青驪無意回頭,她的手卻還牽著叢葭,牽著她和顧庭書的孩子——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人,對她而言,最重要。
“明天我們一家人一塊兒過元宵節。”顧庭書莫名其妙地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
“娘,你真的不疼嗎?”叢葭輕輕摸著青驪手背,生怕稍微用力就傷了生母。
“不疼。”青驪看著已經沒有了顧庭書身影的房門,回答得心不在焉。
“但是我剛才被濺了一下,就覺得好疼。”叢葭道。
青驪將視線落回到叢葭身上。
孩子的感官還只能識別最基本的疼痛,她也並不能理解青驪那一聲“不痛”的意義。叢葭只是抬頭望著青驪,見生母搖頭,又重複了一聲“不痛”,她抿唇想了想,昂首道:“叢葭也不痛。”
青驪笑意悽楚,卻抱住叢葭藉以掩藏此刻神情,心中卻是希望叢葭只要知道這些痛楚就好,再深的,還是不要接觸,免得同她現今一樣,真的不知哪裡會痛,又在什麼時候會痛。
望定戰馬得不到補給,城外又有寒軍滋擾省事。情況傳回雨崇,易君傅卻隻身在外,今日卻是易秋寒和顧庭書進宮面見顧成風。
“一日拖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