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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短得如同彈指,甚至來不及說上一句話。
卻是那一年時光飛揚,她無意的一道目光裡,種下了彼此一生的記掛,然而,總也造化弄人。
承淵意欲從吉首出兵,直接北上襲擊寒軍,力求速戰速決,將渭泰道與明寞河以以南收復。
“新收編的隊伍還沒操練完全,這樣急於攻城,我怕事倍功半。”蕭簡看著地圖,沉思深深。
“新糧的運送也怕不能最快供應,五殿下三思。”易君傅道。
承淵卻對易君傅仍有芥蒂,故未曾回應,繼續對蕭簡道:“如今正是士氣大振之事,不趁勢進攻,等寒軍防備更深,更難得手。”
“一旦奪回宛那城,整個渭泰道就盡在掌握之中,但如此一來陣線又被拉長,需要後備軍糧物資及時配合,如果急於求成,即使奪回失地,也不好治理。”蕭簡勸諫。
“蕭簡。”面對蕭簡對自己的再三反駁違抗,承淵已然慍怒,卻終究不曾爆發。
“從去年起,我們和寒翊之間就沒有聽過爭鬥,將士一定身心俱皮,如今我們只將渭泰道先奪回,然後最快將軍隊整編完成,也給將士們一個暫時休息的時間,就即刻了結明寞河的事。”青蘼勸道。
“父殿,不若就按三姑姑的意思辦,同時我願前往東線視察調整,等西線安排妥當,就兩方同時夾擊寒軍,事半功倍。”慕空道。
“如此一來,在下也有時間準備更多物資用以軍中調動。”易君傅附議。
見大勢如此,承淵也不好一意孤行,遂就此同意。
免除一場爭執,青蘼心下安定,轉身時,正對上蕭簡無意投來的目光。她已來不及閃避,只含笑點頭,隨後於易君傅一同離開。
別風寒(七)
慕空第二日就要出發前往虔治,是以夜間青驪為少年設宴送別。
小宴簡單,席上也只有青驪、慕空與叢葭三人。
“空兒哥哥。”叢葭雙手拿起茶杯,敬慕空道,“叢葭祝空兒哥哥凱旋歸來。”
慕空莞爾,拿起酒杯回道:“叢葭有心。”
青驪看叢葭飲茶如飲酒,昂首就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看來豪情卻是稚氣青澀,不由發笑。
“空兒哥哥明天就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送你樣東西吧。”叢葭道。
“拿來。”慕空笑意淡淡,卻看來欣喜。
“這東西可拿不走,你得一直記著。”叢葭跳下座椅,到青驪身邊,央求道,“娘,借你的‘青攜’一用。”
青驪點頭,命司斛將琴取來。
“去院子裡。”叢葭錯過青驪身,朝司斛喊道,並拉著青驪與慕空先出了門去。
待司斛安置好,叢葭就此坐到長琴之後,抬首撥絃。
曲子是新學的,是以叢葭指法還有些生澀,儘管不夠嫻熟,但琴音還算流暢,抑揚頓挫,和著清朗夜色、纖薄月光,平靜裡自有高低錯落、波折起伏。
叢葭專心,看著琴絃生怕彈錯一音,卻不想眼前即刻就有白影拂袖,身姿矯健,儘管手中是折下的一節細枝,卻因那靈動身影,看來飛揚意氣,在琴聲流轉間翻飛恣意。
昔有白玉臺,故人座上撥絃,再有長劍揮舞,舞碎了飛花漫天,飄灑自如。那時少年劍上宛如生花,絢麗奪目,眉眼溫和卻也風發了意氣,正是恰好光景。
青驪在一旁靜默相看,卻聽見身邊司斛道:“真好。”
她回頭看著同樣笑著的侍女,低聲道:“是啊,真好。”
這一聲感嘆裡殆盡酸楚,司斛低頭卻見青驪仍在微笑,暮色裡卻有些朦朧不清。待她回頭,卻見承淵就在身後,一樣看著庭院中的一對孩子,目光相思。
叢葭本也被慕空舞動的身影吸引,忘了再看琴絃,卻能自如彈奏,然而視線轉換,當看見就站在青驪身後的承淵時,她一時失措,撥錯了弦,戛然止住了流水琴音。
但見承淵到來,慕空也由此收手。
青驪不似兩個孩子驚慌,鎮定站起身,對承淵道:“想你軍務繁忙就沒去打擾,既然來了,也就不用去請了。”
承淵卻走到那架琴邊,看著已被時光洗舊了的琴身,莫名出神,稍後才問道:“這琴跟了你多久了?”
“當年在成臺的時候,空兒送的,算來,也有八九年了。”青驪命司斛將慕空和叢葭先帶進屋去。
“空兒一個人做的?”承淵問。
“還有顧庭書。”青驪撫上琴絃,任憑她如何愛惜這架琴,卻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