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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房梁,再次沉默。
“不想她騙你,又想要自己希望的答案,你什麼時候這麼貪心了?”小硯走到榻邊坐下,看著若有所思的男子。
從當年離淵島的人將重傷昏迷的承淵送到自己面前,她就知道這一生都要和著滿身血汙的男子糾纏在一起。看他意志消沉,鼓勵他重拾信心,再送他遠去沙場,日日等他歸來。日升月落裡,這個名字只因為當初承淵那句“等我回來”而一直深刻。
她知道承淵是大琿皇子,知道雨崇破城是必然之事,知道承淵為此隱姓埋名只為重振旗鼓,知道出生入死對他來說只是為了完成大琿扶蘇皇室的蛻變——舊朝腐朽,積重難返,唯有就此浴血,涅槃重生,然而前路必定坎坷。
驀地,承淵忽然笑了出來,帶盡蒼涼,轉過視線看著氣態安定的女子,道:“到底最後是為了什麼呢?”
“這些年來你心裡想著什麼,就是為了什麼。”小硯微笑道,如同過去那樣看來輕鬆地回答著承淵的問題。
“我確實怕有些東西和希望裡的不一樣。”承淵闔眼,長長嘆了一聲,道,“都變了。”
“就怕自己的也變了,最後反而得不償失。”小硯抬頭望著方才承淵注視的房梁,道,“沒見著有什麼特別的,你剛才在看什麼?”
承淵又是一聲長嘆,卻不似之前惆悵,睜眼同樣再去看那根房梁,道:“從來也沒得到什麼,何所謂失去。”
“什麼都沒有的人,才應該是最瀟灑的。”小硯淡淡一笑,“我幫你備水熟悉,如今還能睡一會兒,總不能什麼事都靠蕭將軍吧。”
他看著小硯離去,才在臉上浮現的輕微笑意就此消散——剛才那句不過是氣話,小硯卻沒有聽出來。
他卻不知女子一旦背過身去,看來輕愜笑容也即刻不見。
軍中事務佈置妥當,卻有將士提出要用顧庭書祭旗,一來懲治當年顧軍叛亂之罪,二則也為大戰寒軍鼓舞士氣。
承淵對此卻未立即做下決定。
訊息傳至青驪處,卻被在外的叢葭偷聽了去。女童聽見要斬殺顧庭書,立即跳了出來,拉著慕空苦苦哀求。
青驪讓司斛將叢葭帶出去,待房內沒了女童吵鬧,她才繼續問道:“有辦法解決嗎?”
蕭簡與慕空都對此束手無策,只因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為顧庭書開脫——那夜顧庭書親自寫下休書交給易秋寒,將他最後能夠拉住的一點籌碼都拱手放棄。
“他說要活著,但是連秋寒的幫助都不要,他是想做什麼。”青驪百思不得其解。
蕭簡沉色,神情凝重。
慕空觀察得蕭簡異樣,想要詢問,卻終是緘口不語。
“哥哥一定會動手的。”青驪【炫】恍【書】然【網】大悟一般,上前懇求蕭簡道,“蕭簡,我要去見他。”
蕭簡劍眉緊蹙,看著青驪的模樣也甚是為難,道:“上次救顧少一事五殿下已經沒有追究,但我進出祈安殿的令牌已經被收回,如今也見不到。”
“七姑姑稍安勿躁。”慕空試圖寬慰開始緊張的青驪。
“上次要蕭簡趁亂帶他出來並要秋寒做接應,本來應該可以成功,可是姐姐她心機太深居然最後被看穿,甚至連累了秋寒。我如今也安撫不了哥哥,再有人出了這道題……”往日鎮靜女子越發侷促不安,她在旁人面前表現出的淡定因為已經迫近了顧庭書的死亡而被很快瓦解。
蕭簡亦知青驪為了顧庭書而不得不對承淵再用過去手段。情誼總是最能觸動人的東西,她不能急躁,只好一點點去教承淵放鬆對顧庭書的戒備。事實證明,多年來的隱忍以及承淵對青驪從未減淡過的重視已經有了成效,但偏偏青蘼對最後那個目標的執著和對諸事的敏銳讓那夜的偷龍轉鳳之計付之東流。
正是沉默時,門外卻傳來承淵的聲音。三人驚訝,循聲看去,只見侍者挑簾,承淵正進來,而他的身後跟著小硯。
“你們都在。”承淵面色平平,將蕭簡和還在震驚中慕空略略打量一番,對青驪道,“看來不用我再說,你都知道了。”
青驪如今方才將目光從小硯身上收回。這是承淵第一次將這個女子帶來她的住處,以往她都只是聽蕭簡和慕空提起。
在過去的年歲裡,當她為了所謂大計而留在顧庭書身邊的時候,也正有一個叫小硯的陌生女子走在承淵身旁,一路風雨同行。
“那你的意思呢?”承淵開門見山,眼光片刻不離地盯著沉默的女子,卻在青驪不作回答的時間裡被點燃了逐漸強烈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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