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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給陳皮開門去。
“腰痠。”石榴揉揉腰,下一步會是背痛腿抽筋麼?晚上得補一補鈣才行。
門栓撤到一旁,石榴左手扶門右手揉腰,裡面繫著陳皮長裙,外面披著小槐子圓領衫,叫陳皮趕緊進來做晚飯。
“重色輕友,晚飯沒有。”陳皮關好門,對石榴貪歡將她鎖在門外這件事耿耿於懷。
石榴正踢趿著往廚房那邊走,聽見陳皮這麼說,順手掀起袍子下襬叫她看裡頭長裙:“我可是先穿你裙子。小槐子衣裳只披在外面。重友輕色,你說反嘍。”
“說不過你……唉,沒有我,你們這對鴛鴦豈不是要餓死。”陳皮擺擺手,抱了一束柴禾添到灶中點上,跟石榴彙報她酒肆情況。
廚子手藝一般。反正陳皮沒看出他哪點兒技藝好,遲早要被客人吃膩。帳上大約被支走了一旬流水,賬房說得再攢兩旬流水才能補上這筆虧空去伐樹。
“不過我告訴他以後不用砍槐樹了。”陳皮洗了手,放好桃木板熟練地剁著小蔥。
石榴在一旁挽起袖子擇菜,聽完陳皮評價後,認真琢磨了一會兒司膳坊這塊招牌利弊,說:“那間酒肆本只求個溫飽,養得住我與啞師傅再捎帶著砍砍樹而已。一應事務我都交給大空去歷練,他人生地不熟,能辦成現在這樣子很不錯了。若為著銀錢,你去幫廚,打上司膳坊招牌足矣。每月逢五、八之日,特供宮廷膳食,不愁不賺吶。”
“陳皮,給自己攢點嫁妝?”石榴慫恿她接下這份差事。
陳皮搖頭不肯答應,她怕砸了招牌。兩個人聚在灶邊交頭接耳嘀咕片刻,決定請七娘出山,把現在那位廚子換到城外莊子上給果農們做飯。
“堂堂司膳在地裡煮大鍋菜,簡直是浪費!”石榴不明白羅公公為啥不開食肆。
“不浪費,羅公公還是堂堂尚工哩,夠品階吃七娘飯菜。”陳皮從櫃中取出一扁匣。
匣中依次擺著大小木模子與薄銅片箍成套形狀。石榴拿了個木模子,瞧出刻是開口石榴。她鬱悶地指著一匣子工具問陳皮:“你們天天用這個?”
“對,自從小槐子負傷回長安休養之後,我們天天拿它做飯。”陳皮擀薄了面,選出一個銅皮圍成石榴造型模子,雙手按著壓下去,一邊飛快在案板上扣出核桃大小面片兒,一邊向石榴致謝:“從湯中牢丸悟出來,多虧你在宮裡時教我用銅片圈模。”
先前有一回學牢丸,就是後世水餃,她們擀皮總不夠圓。石榴就圖省事從啞師傅那裡尋了個銅模子,先擀出面皮,再按模去扣,一下一個,保證又圓又整齊。陳皮記在心裡,等小槐子說要做這樣那樣東西來吃時,她找匠人打了一套姜家專用。
石榴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石榴形面片兒飛進滾湯中,悔不該當初啊……
這天晚上,姜家桌上擺飯菜是蔥花清湯石榴面、百合石榴片煎狍肉、海石榴紋琉璃盞盛蓮蓬豆腐、青石榴萵筍炒紫菘。
碗裡石榴形麵湯,盤裡石榴形菜餚,拿筷子石榴躊躇再三,下不了口。
“咱往後別這麼吃石榴,行不?” 她很乖巧地舀了一小勺豆腐送到小槐子嘴邊。
“不行,這樣吃著有胃口。”一家之主拒絕了石榴請求。
陳皮很豁達地勸她:“司膳坊走出來人一定要勇於犧牲奉獻,你看我,陳皮,被煮了燉了佐味了,該怎麼吃飯還是怎麼吃飯。”
“……好吧,我獻了身獻了心再獻名字。”石榴委委屈屈地給小槐子挾菜。
不過,第二天桌上飯菜就恢復常規了,那套烹飪工具被束之高閣。陳皮把這變動原因歸結為:石榴向小槐子吹了枕邊風。
石榴和啞師傅住在西市日子很悠閒,挪到東市後,三個人日子忽地忙碌起來。不但石榴忙,陳皮也被石榴支使著忙到團團轉。先是找木匠給小槐子做了件“輪椅”,鋸掉姜家和對面酒肆所有門檻,以方便石榴推上小槐子到處走動。派了小夥計給羅公公和啞師傅送信,接回七娘來掌勺。還要滿市裡挑選布料、裁製嫁衣、購首飾、添妝,粉飾新房,將傢俱按著石榴意思重新擺放。啞師傅來看過一回,又指出不少需要改進地方,這一折騰,又給鬧大了,啞師傅瞧不上那些金銀飾物,非要羅公公想法子託人進宮把她埋在藕塘旁邊私產給挖出來。兩位老人便日日聚在一處商量。
石榴每天一睜眼,要女為悅己者容,精心挽髻簪花;要照顧小槐子,悉心為他穿衣穿襪;還要照顧她酒肆,從錢掌櫃結識起,舉著顏家和姜家旗號,與姜槐一起四處拜訪,同多位食肆掌櫃有了往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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