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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在太后面前美言幾句,以及最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事態無可挽回時,幫她討個痛快的歸西鳩酒。
三兒媳婦趙妃被無辜遷怒死於非命就是前車之鑑,德妃可不想在天上默默注視著她的兒女們。
看到上官婉兒點頭指了指髮髻之後,竇德妃才接過宮人新調的羹湯,捧著托盤向層層帷幕之後走去。上次被太后叫進來,還是皇上登基之前的事。太后細細囑了她許多話。這次恐怕是為了驗收成果吧。
來不及多想,龍涎香的氣味已經飄入鼻中。太后正站在薰爐旁撥弄這些被海水浸泡了百年以上的白色香塊,精神很不錯。
“您的頭髮還是那麼濃密。”竇德妃把銀缽放到一邊,小心按照上官婉兒的提示,挑了關於頭髮的話題作為開場。
“濃密有什麼用,沒人看了。早晚會變成幷州冬天裡的霜。”太后由竇德妃虛扶著,停在窗前。
竇德妃暗忖,誇頭髮沒見太后高興,那麼上官婉兒所指定是髮簪了。她略側目看了看太后的首飾,新制的,很眼熟。德妃【炫】恍【書】然【網】大悟,及時轉移了話題:“頭髮濃密,是您聖體安康的最好徵兆。臣妾曾見過一些命婦,剛過了知天命的年歲,頭髮稀少得連玉搔頭都掛不住。您不但可以挽起高高的髮髻,還能佩戴鳳釵十二支之多,儀容就如同佛龕裡供著的菩薩般莊嚴。”
太后喜歡被尊為彌勒佛轉世,德妃輕輕地繞了個彎來表達了這個意思。
“竇氏,哀家沒看錯你,釵子就是哀家叫人按普賢菩薩女相上頭的紋樣新打的,以示虔誠禮佛。”太后果然露出些笑容,看著外面的流雲,對德妃說:“叫你來,是問問皇上最近心性如何。他還是不敢從哀家手中拿走駕駑天下的權力?”
“皇上他只想一心孝敬您,從無那樣的念頭。臣妾提起過數次,皇上……皇上不願。”德妃恭順地低著頭。
“他不願,你去想辦法讓他願!”
“哀家掌權太久,粗算起來,也有三十餘載。昔日養的看門狗,一年一年藉著哀家積起勢來,都快被養成利齒老虎了。皇上如果還不肯接過去試著挫一挫虎牙,將來一定坐不穩江山。”太后把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竇德妃身上:“哀家絕不允許龍椅和疆域版圖有任何閃失。”
德妃忙屈膝跪下:“臣妾惶恐,有負您的重託,萬死難辭其咎。”
“免了,起來吧。你和劉氏再去勸勸他,若還是辦不到,哀家會出手的。” 太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竇氏:“扶風竇姓白出了那麼多皇后了?聽聞扶風多豪士,派人到族裡選幾個來,好好輔佐皇上。別學韋氏那個小家子樣,封來封去,封了一堆沒用的廢物。”
“太后恕罪,皇上他、他真的是無意於政務。”德妃每次看到李旦發呆,心裡都替他難受。作為太后最小的一個兒子,上面的哥哥里又有李弘李賢兩位優秀出眾的,李旦從小就沒想過當皇帝的事。結果大哥死了,二哥死了,三哥貶了,剩下李旦無奈坐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既不諳帝王之術,又生性純良,叫他如何去壓制那些囂張的武家新貴……
太后嘆道:“我的兒子,我清楚。過上幾年,也就歷練出來了。你們兩個用心做他的左右手,哀家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說罷叫竇德妃附耳上來,低聲說:“如果皇上這次仍不肯扭轉心意,哀家會擇日改元登基稱帝。”
德妃咬緊嘴唇。聞所未聞的事情……,太后一介女子要稱帝……該如何回答?!
“你不必驚慌,我若稱帝,必有數地舉兵反之。只要皇上站出來揮揮旗子,就能幹乾淨淨地一舉除掉含元殿前不該有的荒草了。作為母親,我會派人馬歸入他麾下。作為先帝的未亡人,哀家得考校他有沒有能力揮劍斬草。”
德妃顫聲問:“若皇上不願站出來揮旗子呢?”
“不配做我的兒子。”太后語氣極淡。
因為我不僅僅是一位母親,我還是天下人的皇太后。你不敢放手去做天下人的皇上,便不配做我的兒子,不配。她在心中默默向神明祈禱,希望這次可以成功逼出李旦的血性來。
竇德妃走出紫宸殿時,中衣已經被汗水溼透,緊貼著身子,整個人像傷了風寒發熱時那樣,輕飄飄的,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她能勸動皇上嗎?看太后的意思,分明是要皇上先在朝堂戰勝她的黨羽去親政。如果皇上不能辦到,或者不願去親政,那麼她就要借用外力來使他被迫迅速積蓄自己的勢力,同時趁著戰事,光明正大地除去他和她都不需要的官員。
然後,這萬里疆土,就被重新洗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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